“滚远,少装!”
方南巳轻笑一声。
“这怎麽越走越荒凉了,你要带我干什麽去?你别把我拖山里被野狼吃了吧?”
应天棋没再理会方南巳的茶言茶语,他四处张望打量着,问。
“什麽狼敢吃你?”
“时狼。”
“什麽?”
“……没什麽。”
应天棋努力憋着笑,而後飞速转移话题:
“昨儿我看他们出去围猎的那群人带回来好多猎物,什麽兔子啊鹿啊野猪啊,你会打那些吗?”
“你在羞辱我?”方南巳语调凉凉的。
“什麽啊……”
应天棋真要笑了:
“做人能不能不要那麽敏感?”
方南巳没有接他的话,只在片刻後话锋一转:
“你看那儿。”
“什麽?”
应天棋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方南巳让自己看哪儿,接着只见馀光虚影一晃,一支箭已擦着自己身边飞过,如一道流线刺入远处林间。
而後方南巳拎着弓翻身下马,擡眸冲应天棋示意:
“去看看?”
应天棋心里便有了猜测。
他一夹马腹,自己引着马儿往箭落的方向小跑而去,离近了,果然见那箭正挂着一只野兔,斜斜插在地上。
应天棋瞧了个新鲜,他下马跑过去,蹲在那野兔身旁,看着鲜血淋漓的,倒也不怕:
“我看都没看见呢,你就已经打到了?”
“让你羞辱我。”方南巳开始反击。
“你这……”应天棋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小心眼,也越来越好玩了:
“你怎麽跟个小屁孩似的?”
“小屁孩?”方南巳又听到一个新说法。
“是啊,说你幼稚,无聊,小心眼,斤斤计较,无理取闹!”
听见这话,方南巳点点头,转头牵着马走了:
“喂狼去吧。”
走自然不是真走,也不是真要将应天棋丢在这里喂狼。
他牵着两匹马绑到了一旁的树上,又从身上抽了把匕首,回去把野兔的皮毛和内脏处理了,跟应天棋一起寻了块空地架起火来,一起将野兔烤着吃掉。
“唉,你怎麽办知道我好这一口呢?昨儿打回来的野味也不让我吃,当个皇帝就只能吃那些看起来精致实际淡出鸟的菜,真没意思,我午膳就吃了两口,这行宫的厨子真不咋样。”
应天棋抓着兔腿啃得活像是饿了三天,方南巳就瞧着他糊得满脸油,眼里含着丝笑意:
“谁不知道你挑嘴?”
“不是挑嘴,是真的不好吃!你就说,什麽金丝翠玉汤,就是丝瓜白菜汤,连一点盐都舍不得多放,喝两口我就撂那儿了。我想吃点野味,问昨天打的肉没做吗,行宫的侍女说陛下不能吃那些简陋食物,我让小卓偷偷去给我弄一点,结果小卓去一趟回来说猎物早被旁人分完了。你说这皇帝命金贵,当得也太没滋味了,特意到山里来春游打猎,结果连口野味都吃不上啊。”
应天棋一边吃一边和方南巳抱怨,方南巳就静静听着,一边帮他拆另外半边兔腿。
“还想吃什麽,一会儿去给你打。吃饱点,省得一会儿回去再喝金丝翠玉汤。”
“唉,还是我们阿时好。”
应天棋又往方南巳身边靠了靠,片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
“方大将军,这些天人多眼杂的,都没来得及问你,重掌兵权的感觉怎麽样?”
“不怎麽样。”
“什麽?为朕做事还敢不满,你好大的胆子,方南巳。”
“不敢。为陛下当牛做马,是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臣求之不得。现已万事俱备,感谢陛下给臣一个当逆贼的机会。”
“咳……”
应天棋差点把自己呛到:“你别说这麽直白嘛。委婉一点。”
“事儿真多。”
方南巳轻嗤一声,评价道。
顿了顿,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