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如海和纪艳,坏事做尽,却依旧过着大富大贵丶平安顺遂的日子。
正想着,谢霜忽然翻身,看到谢棠站在门口,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缓缓坐起身来:“阿棠……”
谢棠快步上前,将手中的康乃馨轻轻放进母亲怀里。
“又乱花钱买花。”谢霜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低头嗅了嗅花香。
“这哪算乱花钱呀?只要这花能逗你开心,就值了。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缺这点钱。”谢棠柔声道。
谢霜听後,神色微滞,轻叹了口气,将花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谢棠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心高气傲的母亲还在为接受了秦如海的“施舍”而感到愧疚。
“妈……”谢棠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柔声劝慰道,“别觉得愧疚,真的,这是你应得的。当年他那麽有钱,却只给我们五十万。你知道吗?他一年给那三个孩子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是他对不起我们,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吧。”
谢霜凝视着女儿许久,心中满是自责。
她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就算了,这些年还一直拖累着她。
谢棠知道母亲又在胡思乱想了,连忙找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妈,等过段时间,我带个朋友来见你吧。”
谢霜眼睛倏地亮起来,犹豫道:“是男朋友吗?”
“你也认识的。”她忽然想起五年前机场的冷光,照得人无所遁形。
二十一的谢棠在安检台前发抖。
医院的电话还贴在耳边,诊断书上的“恶性肿瘤”像把刀。
钱包失踪时她甚至没察觉,直到地勤冷冰冰地说:“没有证件不能登机。”
候机厅的广播在报时。
那是她记事以来,第二次崩溃。
她蜷在行李箱上哭,无措而又煎熬。
“你还好吗?”
谢棠擡头,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挺拔的身影逆着机场顶灯而立。
她哽咽着诉说遭遇时,而他只是从容地抽出纸巾递给她:“我带你去警务室。”
他带着她去拍了临时身份证,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红肿。
直到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登机牌:“航班改签好了,头等舱……”
十二点的登机口前,他往她手心塞了现金。
谢棠攥着那张写着号码的便签纸,那时候她想一定要把钱还给他。
“所以……”谢霜突然握住她手腕,“楚颂就是当年帮你的人?”
谢棠轻轻“嗯”了一声。
从医院回来,谢棠明显感觉到感冒症状不断加重——脑袋昏沉得厉害,四肢也软绵绵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刚洗完,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唐栀打来的电话。
谢棠手头正跟进着一个刑事案件,而唐栀恰好就在检察院工作。
她赶忙接起电话,在沙发上坐下,这一聊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全然忘了自己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于婶拿着毛巾过来时,她正蜷在沙发里打颤。
老人粗糙的掌心按住她後颈:“作死哟,感冒还洗头。”
谢棠不习惯被人这麽照顾,“于婶,我自己来。”
“我还不知道你?等会儿肯定又忘擦干就去睡。别仗着现在年轻,身体扛得住,等老了头疼脑热,就知道後悔啦。”
于婶不由分说地裹住她湿发,动作利落得像给闹脾气的猫擦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