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点给你做宵夜?”
楚颂应了声好,起身上楼。
经过客房,脚步不由自主放缓,终究推门而入。
房内陈设简洁,属于谢棠的物品还在,无声地宣告着她曾存在的痕迹。
他环视,目光掠过梳妆台,心中竟掠过一丝侥幸的松动。
可当看清留下的首饰全是他所赠,甚至那枚日常佩戴的婚戒也摘下时,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打开衣柜,留下的,也尽是他让人定制的衣物。
她是铁了心要断。
这认知让楚颂的心沉入深渊,失落与尖锐的痛楚前所未有地涌上。
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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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再次踏入看守所,这次会面将决定她是否接受郝若香的委托,为左梦辩护。
她开门见山:“你得罪项少匀了?”
左梦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复杂,随即低头:“你知道了什麽?”
“我想了一夜。这案子看似铁证如山,你明知翻案证据渺茫,却坚持让我做无罪辩护。我决定暂且相信你无辜。那麽,项少匀为什麽药陷害你?除了你得罪过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是,”左梦声音发紧,“陷害我,就是他的报复。”
谢棠紧盯着她的眼睛,“为什麽得罪他?”
这问题触及隐秘,左梦陷入痛苦的沉默,良久才挤出:“我不能说。”
谢棠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人:“事关你的清白,你也不说?”
“我本不想接这案子。是你母亲东拼西凑了两万块,天天守在律所等我,她坚信你无辜。如果你仍不信任我,”谢棠语气平静却有力,“我只能拒绝委托。”
左梦瞬间呆怔,掩面痛哭起来。
听她絮叨良久,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会面结束前,左梦猛地起身,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乞求:“谢律师,能麻烦你去趟我租的房子吗?衣柜里有个书包,可能有你想知道的东西,虽然……也许和案子无关……”
谢棠明白,这是她艰难抉择後交付的信任。
她点头:“好。”
谢棠去了趟左梦的租房,按照她说的,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书包。
包里装着手机以及一身没清洗过的衣物——那身衣物有撕毁的痕迹。
谢棠仿佛能想象左梦的遭遇,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她找来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等待开机时,郝若香端着热茶进来,问她发现了什麽?
谢棠放下手机,接过纸杯,“找到了,但不确定是不是证据,我得带回去。”
“好。”郝若香感激道,“谢律师,谢谢你愿意接这个案子……我和梦梦在这城市无依无靠,真不知该找谁。”
谢棠勉强一笑,喝完茶便告辞。
回到家,谢棠在左梦的手机相册里翻出不少她与窦枭的合照,还有几段视频。
她的手有些发颤,不敢点开。
可左梦把这些交给她,不就是想让她知道吗?
谢棠定了定神,最终点开视频。
看完,心像被浓雾裹住,堵得慌。
画面如刀,刺入心底:左梦被项少匀摁在床上,绝望呼喊在耳边回响,恐惧丶无助丶愤怒交织。
谢棠被愤怒和悲痛淹没,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些视频虽与盗窃案无关,却可能是项少匀报复左梦的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