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训练留下的。有些……是教训。”
“教训”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冷意。
林晚的心轻轻一颤。她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教训”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那……一定很疼。”她下意识地喃喃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
沈砚忽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她。幽蓝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幽深得让人看不透。
“疼是次要的。”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重要的是……要记住为什么疼。”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想从她眼中确认什么,又似乎只是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
然后,他极其突然地、毫无征兆地,朝着她伸出了那只受伤较轻的右手。
林晚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以为他要做什么。
但他的手臂只是停在了半空,手掌摊开,露出了手腕内侧一道极其狰狞的、扭曲的旧伤疤。那疤痕很深,即使过了很久,依然显得突兀而可怕,仿佛曾经几乎将他的手腕斩断。
“比如这个,”他指着那道疤痕,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冷静,“是为了记住,永远不要对你的敌人……心存任何不必要的仁慈。”
林晚看着那道可怕的疤痕,想象着它曾经带来的痛苦和危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几乎能感受到当时那冰冷的刀锋和绝望……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看向沈砚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他是在警告她吗?用他自己血淋淋的过去?
就在林晚被他眼中那片冰冷的荒漠所刺痛时,沈砚却忽然收回了手,放下了衣袖,遮住了那道狰狞的伤疤。
他转开视线,不再看她,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硬:“休息时间结束。准备出。”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近乎自残般的展示从未生。
林晚怔怔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里堵得难受。她忽然现,他那些冰冷的外壳和拒人千里的态度之下,隐藏着的或许是比她想象中更加惨烈和黑暗的过去。那些伤疤,不仅仅是刻在身体上,更是刻在了灵魂里。
她不再说话,默默地整理好自己,将阿阮抱紧。
沈砚挣扎着站起身,动作依旧艰难,但眼神已经彻底恢复了“寒鸦”的冰冷和锐利。他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示意林晚跟上。
他走向避难所的另一端,那里似乎还有一扇更加隐蔽的门。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上的机关时——
“嘀——嘀——嘀——”
一阵尖锐、急促、冰冷的电子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猛地从他们头顶上方响起!声音穿透厚厚的隔层,清晰无比地灌入这个地下空间!
与此同时,墙壁上那盏一直散着幽蓝光芒的应急灯,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红光和蓝光交替闪烁,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地狱入口!
林晚的心脏瞬间骤停!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被现了?!
沈砚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收回手,身体瞬间进入极度戒备状态,一把将林晚和阿阮拉到自己身后,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雷达,疯狂扫视四周,寻找着警报的来源和可能的攻击方向!
但那警报声似乎来自整个建筑的系统,无处不在!
“怎么回事?!”林晚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沈砚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向那扇他们来时通过的、此刻紧闭的应急铁门!
几乎就在他目光锁定的同时——
“砰!!!”
一声巨大的、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猛地从铁门方向传来!整个地下空间都仿佛随之震动!
有人在暴力破门!
追兵来了!而且来的度远想象!
“走!!!”沈砚出一声嘶哑的低吼,不再试图隐藏,猛地推开另一端的隐蔽门,不顾一切地拉着林晚和阿阮,冲进了门后更深、更未知的黑暗之中!
身后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猛烈,伴随着模糊的咒骂和吼叫声。
幽蓝和血红交替闪烁的警报灯光,如同死神的眼睛,在他们身后疯狂闪烁,紧紧追摄着他们亡命奔逃的背影。
新的逃亡,在刺耳的警报和死亡的撞击声中,再次仓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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