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声音铿锵有度,剑光顿盛,与凄厉的女声一同响起的是徐暨南的撕心的咆哮,砰地一声!四周溅起了血雾,浓郁的血气弥漫。
衆人不忍的纷纷侧身。
——
三百年後
说书先生一拍手中的惊堂木,于台下一片叫好声中娓娓道来,“百年前那一战,横空出世的不仅是天才,更是煞神。十几个化神期长老居然敌不过一个不出名的後辈。”
有狂热的修士不服气了,“怎麽不出名了,孟极仙君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九幽十三空,这世上只有他有望飞升了。”
说书先生并不反驳,而是拈胡一笑,“当然,这是後话,但是当初谁能想到呢。”
说书先生摇了摇头,又道,“无论如何,从此八大派以不周山为尊的事实再也不可动摇,无论其上任後手腕如何冷厉,终究还是造福了世人。”
门派之间的斗争本不干凡人的事情,可数百年来百姓不在受妖兽困扰,那些灵异诡异的事情也不在发生,渐渐就有人品出了味道:
那些高高在上被仰赖的修士,原来是需要凡人的信仰的。
连凡人都品出来的事情,小门小派也都回过神,暗骂其狡诈:原来大门派都是这样来的。
“不如我们也这麽做?”楚风流一拍脑袋,满头乌黑的秀发中再也不见当年的稀疏,“找几方魔主故意败在我们手下,这样我们的威名不就来了?”
摇金眉眼一挑,骂了声憨子,“我才不要,好不容易过了一些年安生日子,谁要去打架。”
忽略她艳丽的眉眼,此时的摇金顶着一张只是清秀的面容,半靠在椅背上,手指蜷缩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
前程往事如同过眼云烟,爱恨晴天早就翻过去了。
那人的身影应当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只是,当说书先生再度提起那个名讳时,摇金的手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下。
楚风流眼底划过一丝暗光,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茶水,“是是是,我的大小姐。那人就是个疯子,能避还是避着点吧。”
这些年,楚风流也不出世,找个隐蔽的角落担惊受怕的先呆了百来年,等後头风平浪静了,也没什麽人和事找他了,他才出来寻了摇金。
对于那人的疯劲他记忆犹新,也就没注意到说书先生富有深意的眼光。
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眼神的光隐下,又变成了混在市井里的小民,“说起这不周山,不得不提及其仙门至宝了。”
过了这麽些年,仙门至宝的消息也随之走漏,虽然溯原镜暂时形同于一枚石镜,可依旧有一些人生了抢夺的心思,其中更不乏有魔王曾经的追随者,期盼拿到镜子复活魔王。
这件事或许是摇金曾经的意愿,可如今,她放下茶杯,起了身,“走吧。”
……
“你是说这麽多场了,就一点异样都没有?”池长老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看向来人。
从人间赶来的说出先生此时冷汗直流,他知道这麽年多的部署浪费了池长老多少精力,可他不得不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兴许那女子早就死了,否则这麽大的消息早就该出来了。”
百年前的细节他们都无从得知,但从蛛丝马迹中推断魔和摇金关系甚亲,却不难。
说书先生顶着巨大的压力,拱手,“能够复活魔王,魔界便有再次匹敌仙界的可能,这是所有魔物都希望看到的事情,这些日子我不断游走人间,在各大地点都说了这件事,就是连只野猫都该听见了。”
“那女子若是还活着,必定会出来的。”
“没有出来,真的就死了。”
池长老直接骂了句废物,“不可能,一定是你说的还不够,地方去的不够多,消息不够细,给我再去说!”
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只有苍白的一句断言,说书先生奔走那麽多日说的口条都干了,早就没了当初的尽心尽力。
只是敢怒不敢言的跪地,“是。”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敷衍,池长老耐着性子说:“这魔女必须出来,她出来了,我们才有机会把孟极从掌门之位上拉下来,你难道不想永生吗?”
这是池长老许诺一个小精怪的好处。
事情关乎到永生,说书先生也意动了,拈着胡须想了一会儿,“从来都听说仙君爱夫人,不知那夫人态度如何?”
池长老回想摇金死亡之前,那句原谅,笃定道,“她一定深爱孟极。”
说书先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说罢覆身过去,贴着池长老的耳朵说了几句,池长老面色从阴转晴,嘴角勾起的笑就没下去过。
待人走後,池一从角落里出来,哭丧个脸,“父亲,摇金真的死了。”
“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屁,老子三花聚顶都被孟极削了,这仇岂能不报!”当着外人的面池长老还留了一点面子,如今外人已走,池长老的狂骂就没停过,“那傀儡术别人看不出来,你老子还能看出来?”
“你当我是傻的不成?!”
“她根本就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