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去处
“师兄,不好了,鸟一直响,还扑扇翅膀!”
阳光与木屑交织在机关小院里,闻言,飘飞的木渣登时停顿,造机关鸢的衆人正嫌无聊,一听有奇事,咣当放下了手里的木活,拥着挤着到墙边凑热闹。
“信呢,看看晏师妹这是何意?”
凌乱支起的“鸟笼”外,大家摆着各种姿势,目不转睛盯着打扰同伴休息的机关雀。
手忙脚乱地翻找後,人群高举出一只托着纸页的手臂,“师妹让咱们送点趁手的东西!”
“啥叫趁手?”
“啥是东西?呸,我是说,是啥东西?”
方才还热火朝天的院里突然挨了冰雹似的,一群蔫巴的人中央,一只有头没脑的机关雀跳得欢快。
“师妹是要打架吗,让咱给点武器?”
“不能够吧,师妹那麽心平气和,谁能惹着她啊,就是真惹毛了,徒手谁又打得过她呀!”
“就算对面带上刀剑,光是师妹那半身传家宝,够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眼看话题越来越歪,师姐在外侧强扭道:“若说趁手,晏师妹倒时常夸她的小锤大刀,会不会是这些?”
主人不在,这几把工具安详躺在抽屉里,方一见光,利刃便跟着亮了一下。
若旁人在外,急信求个顺手,许是遇到了什麽难处,但来信的是孟晏,师兄师姐一合计,把她的宝贝工具们挂在了机关雀爪上。
“等等!”一位师兄牢牢捉住即将啓程的机关雀,卡着翅膀把它拦下,“你们谁能跑一趟不?师妹都出去一天了,走得急,肯定没带多少吃的,眼下又要干苦力活,万一饿在哪片深林了怎麽整?”
此话一出,机关小院风风火火空了半数,师兄急得原地伸手:“别去那麽多人啊,给竈房搬空了咋整!”
“师姐,你是去劝他们的吧?”望见师姐的衣角也飞出了门,师兄热泪盈眶道。
“我去给师妹备点药,万一把人打伤了,还能顺势救一下。”
手中的机关雀像是刚从炭炉中捞出的红薯,抓也不是,扔也不是,师兄和它相互撕扯着对方,吐着木屑等人回来。
。
停靠的渔船踩着横波,一晃一摇离了码头,渔女目送他们远去,拎起网把捡剩的鱼虾带回家中。
走在末尾的小铃本是低着头,擡眼间扫见了冲她挥手的孟晏,带着手中勉强铺了层底的渔网朝他们走去。
“我瞧小铃姑娘不太高兴。”越朗趴在孟晏耳边悄声道。
孟晏点头,“我去问问,你带好耳朵。”
小铃比在家中又多了层粗布围裙,观其他渔女,也是这副打扮,该是分鱼时减少污碰所用。
走近两人,小铃没放下手里的网,单手拆下湿了大半的围裙,正要叠几下拢在怀里,却被越朗伸手接了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用比早上柔和的声音提醒越朗:“沾了海气,容易潮腥,待会儿要拿去洗了的。”
“没事,我们昨个上天下海的,今日衣裳也该洗了,不妨事。”他拒了小铃取回围裙的手,并向她另一只手里的渔网示意。
小铃谢过他摇摇头,颠了下渔网,表示在自己手里比较稳妥,接着转向孟晏,等她传达越朗话里的意思。
“他要亲近这里的水土,有助于他个人精神的养护。”
小铃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看向越朗的眼神带了分惊讶,刚出神回来的越朗并不清楚她们说了什麽,只在看到两人一惊一默的表情後“啊?”了句。
“是渔获不多吗?”孟晏把问题拉回到她的愁容上。
“倒是够吃的,不过大网被石头挂穿了张,恐怕最近只剩一张网捕鱼了。”
收成直接掉了一半,还在这只能吃海的沙岸,让人怎麽不难受。
“坏掉的那张网在哪,能补好吗,还是说只能换张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