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娘吊着的心陡然落地,大口喘息。
她说‘恩情不隔日,隔日打对折,想要什麽,跟来人提’
狗娃娘开口:“我,我们家人丁单薄。”
“前年被族人挪了田埂,强占了半亩地。”
“今年那户人家,又强占了剩下的半亩地。”
“若是可以,求贵人做主讨回我们家的地。”
周缙开口:“法不下乡,我们并不在此地常驻,今日地帮你讨回,明日还可能被人强占去。”
怀秋进屋,走到了狗娃娘的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了狗娃娘面前。
“一百两,自己拿去钱庄换成碎银。”
“有人问,只说你救了一个人,得了二两碎银,明白吗。”
“是是是。”狗娃娘点头如捣蒜,并不敢擡头。
外面响起了马儿嘶鸣的声音,周缙提着缰绳回头对从屋中出来的怀秋道:“去跟里正和本地宗族族长打声招呼。”
这声招呼随着时间的推移效用会越来越淡,但足够护着这家人这一两年安稳。
“是!”怀秋落後去办事,周缙带人打马先行。
目的水路。
她放弃了马,只可能走水路。
陆路自有怀川继续追踪。
可,能将怀川甩下,绝非她一人之能。
有人在帮她。
“驾!”
他紧紧握着缰绳,手背青筋暴起,内心远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
心中同样不平静的还有李蕖。
她离开狗娃娘家的那天,遇到了晓左。
晓左说她身後有河洲的尾巴,给了她一份新的过所和户籍,说他帮她引开尾巴,让她走水路快走。
她左右衡量,接过了晓左手中的新过所和户籍。
身体不允许她再在陆路颠簸,她本就打算破釜沉舟走水路。
弃下大枣,换了驴子,也是想要布个迷瘴。
如今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欣然接受。
只是,她并没有按照晓左的意见,找最近的码头上船。
而是倒回,走了两个渡口,才挑一艘北上的货船,求载。
顺利上船,她花钱得了一间不错的带窗房间。
歇息片刻,拿着药准备借火舱熬药。
开门,关门,然後她看到晓左站在甲板上跟人说话。
她下意识转身回房,关门。
有种刚出虎xue又入狼窝的荒谬错觉。
*
李蕖一整天都未出门。
饥肠辘辘一天,待月上中天後,才小心翼翼出门。
“怎这个时间才来,现在只有索饼了。”胖胖的梢婆子,四十多岁,打着扇子,话音落下已经上手取干净的锅子,准备给李蕖煮索饼。
“索饼就行,多谢您。”
李蕖又借了一个竈头熬药。
“咱们这是货船,人人都有活儿,没有闲人伺候搭船的客。”
“下顿饭是卯时半,可千万别错过了。”
说话间,梢婆已经给锅上添了水,盖上了锅盖。
李蕖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