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舱不仅用于做饭,还用于掌舵,里面有值班的舵手在跟梢婆闲聊。
她们在聊株洲的事情。
其中痛骂周氏的话毫不掩饰。
李蕖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问题,直到对方提到燕地。
她豁然擡头:“这是路过京城去燕地的船?”
“京城?”梢婆子一脸蒙圈,“咱这是去燕地的船啊,到河中就改道,不去京城。”
李蕖蹭的起身,太猛,有些眩晕。
“诶,大妹子!”梢婆子起身扶了一把李蕖。
李蕖好容易回过神来:“之前船老大不是说,这是北去京城的船?”
“啊?不知道啊。”
“说来奇怪,昨天上午就补给好的船,今天中午才行。”
“或许又改道去京城了,只是我不知道。”
李蕖:“那下次停船补给是什麽时候?”
“三天一补给。”
李蕖心安定了不少。
她又跟梢婆子商量,让梢婆一日三餐熬药送饭送水,她另出银钱给梢婆子。
梢婆子乐的有外快赚:“那只能错开我忙的时候。”
“行。”
火舱太热,李蕖一碗索饼吃出了一身汗。
至药熬好,她实在扛不住,端着药回了房间,并请梢婆子给她送了洗漱热水。
梢婆子拿了李蕖银钱,事情办的很利索。
什麽意外都没发生。
李蕖洗漱之後,推开窗子,河风扑面,整个人舒适不少。
三天过的安然,至第三天船停岸补给,李蕖招呼都没打,提着包袱下船。
无人阻止,亦无人关注她。
她松了一口气,脚步轻松了些。
舷梯上船工走动搬运东西,脚步纷沓。
她垂眼皮看脚下路,稳稳当当。
直到……她面前出现金丝重绣的月色锦袍。
*
心脏刹那间的停顿,让她露了怯。
李蕖甚至都不敢擡起眼皮看迎面而上的人。
朝阳灿烂,洒落金箔,河水灿灿夺目,风景无限好。
萧琮提着衣摆,从容的上阶梯。
她脚步下意识的後退。
一步一步。
她退,他进。
她停,他逼近。
她不得已再退,他从容的再逼近。
周围的船工忙忙碌碌,目不斜视。
她被他不喜不怒的气势,推着让步。
从他低她高的位置,到两人一样高,至他俯视她,十几步。
到甲板上,他放下衣袍,视线从她僞装过的脸挪到了她的小腹,复又挪到了她的脸上。
平淡开口:“好巧……周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