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缙推门进了主屋,便至廊下站着,随时准备听传。
周缙进门,关门。
房间的灯正好被李蕖吹灭。
视线暗下。
他闭眼稍适应了瞬间。
睁眼时,眼神扫过刚才烛火通亮的西间书房,追随自家夫人而去。
她因怀孕,身影有点笨重,上床是用挪的。
他解了常服,自己去洗浴间洗了洗,回来,掀开床帘。
她给自己留了地儿。
心情很好,他躺到了她旁边,伸手将人搂到了怀中。
怀中响起声音:“齐州还给萧氏,是怎麽回事?”
“换大哥他们安全出京。”
“跟我无关?”
“嗯。”
“可是娘说……”
他缓缓开口:“我取齐州之时,燕地之人在取京城。”
“周氏意在定州至青州防线掌控权,以及伺机北入。”
“燕地意在名正言顺继承京地,守住萧氏掌控地。”
“我取齐州的下一步,便是拿河间。”
“那位……燕世子视京地是他的囊中物,岂能让我如意。”
“他用大哥等人,以及继位後昭告天下,承认三百年前周氏和萧氏二分天下的盟约为条件。”
“换我停止拿河间之行,归还齐州,撤出北地。”
李蕖的手原蜷在他胸口,听完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襟。
“世子若是食言呢?”
“齐州尚在我掌控之中,他若食言,便借地北上,清君侧。”
“夫君手中有他把柄?”
“借四皇子之手,谋杀太子,弑亲取位,铁证如山。”
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了枕上,迫她面朝上。
他撑起胳膊,脸凑近了她。
“世子……没有拿你做文章,是不是有点感动?”
他喊‘世子’二字的时候,声音略略拉长。
浓浓醋味扑面而来。
李蕖:“可是娘说……”
“事情发生在我去京城寻你那夜。”
“见你之前,我在京城南门外十里亭,同萧琮喝了一壶茶。”
“然後便入京寻到了你。”
“事情娘也知道,她为什麽跟你说假话,我猜猜?”
李蕖心尖一跳:“夫君,我困了。”
他看她半晌,俯身缓缓凑近她。
她以为他要亲她。
她闭上了眼睛等他。
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你有事瞒为夫?”
李蕖猛地睁眼。
感觉到他气息就喷洒在颈侧脸颊,心跳不自觉有点快。
像是做坏事的贼,发现自己早被警察盯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