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隐隐发凉。
他又躺了回去,语气平淡的问:“娘还跟你说了什麽?”
李蕖心虚,思绪不自觉被他牵着走:“你被打的事情……”
“我北上寻你,便没有立即对河间动手,没有第一时间拿下河间。”
“爹说我沉迷女色,荒废正事,不堪大用。”
“我同他顶撞两句。”
“便被赏了两个耳光。”
他声音渐渐发懒:“跟你沾点边。”
她见他似乎困了,便停了话头,任由他搂着入睡。
天冷了,他很暖和。
*
翌日晚起,周缙已经出门。
李蕖吃完早饭,便去了寿安堂。
老太太在书房,荣嬷嬷引她到书房。
今日,老太太的书房格外安静,仆从丫鬟都撤下。
荣嬷嬷示意徐嬷嬷等人在院中等着。
然後将李蕖引到书房,便行礼退下。
老太太正在坐榻矮几上点茶。
不等李蕖行礼,便开口:“免礼,这麽早来是有事情要说?”
李蕖站在下首:“老太太既然答应助我行事,我有三件事需要老太太一并帮忙。”
老太太没有应声。
“其一,我既是三房周氏夫人,那我爹娘兄弟姐妹理应得到周氏庇佑。”
若得周氏庇护,比她们在京城依靠姐夫又更稳妥。
“其二,我需一份妥善的新户籍。”
“何为妥善?”
李蕖:“身份有依,婚嫁随意。”
孤身一人勇闯古代是不现实的。
必须要有家族可依附的身份。
这身份不能似她来时路一样低。
同时婚嫁也不能被人左右。
“我不能入北地,在南地这对您来说,不是问题。”
她声音落下後,现场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刚才发声的方向……
李蕖擡头。
老太太专心点茶,看都不看她。
她缓缓转身,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镂空的屏风後面影影绰绰。
花几上的秋菊遮住了她望过去窥探确认的视线。
她吞了一口口水,缓缓擡步走了过去。
到了屏风旁边,她小心翼翼的伸头朝里看。
屏风後是单独隔出来的画室。
周围墙上,隔扇上挂着山水画。
画室有案台。
此时周缙正在案台上裱画贴托纸。
但瞧他手中拿着棕刷,正小心翼翼的将覆盖在托纸上的画,排实贴合在托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