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怀里,时而清醒,时而迷情。
“十世红缠啊?好酒,好喝!呵呵。”
“不,谢烬洄,我不能碰他,不能,不能,不能……”
谢烬洄既心疼又自信,他把一次次推开他的我重新护在怀里,边爱抚边说:“鸢姀,你可以碰我。
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能好受一点,怎麽对我都行。”
我渐渐听不懂他说话的意思,不能碰他的心理防御竟也开始起了作用,我开始出现幻觉。
幻觉里不是欲望的爆发,而是陷入了,我和谢烬洄彼此陪伴了十万年的菇溟幻境里。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朵蘑菇,我是不会动的蘑菇。
可我眼前的谢烬洄却在动,我伸手摸上他的白蘑菇脸,笑道:“谢烬洄,你是,红菇,平菇,香菇,还是杏鲍菇。”
谢烬洄的眼睛里,闪烁着诱我咬他一口的神采。
“鸢姀,我是,见手青。”他笑着哄我,一下一下,在我蘑菇头上拔草棍。
我不能咬他,因为我是蘑菇,我不会动。
谢烬洄忽而长叹,欣慰又感动地将我紧紧抱住。
“鸢姀,我的鸢姀,你是把自己锁在幻境里了吗?你要记得,我就在你身边,你呆多久,我都陪你。”
可他这话刚说完就食言了。
他突然将我一推,自己退後好远,我听到他在对体内的哥哥们怒斥。
“你们,你们为什麽这麽做!”
谢烬洄像是变透明了,哥哥们的声音透了出来。
“溯澪,这酒咱们可承受不了,你自己受着吧!”
想来,是哥哥们把就酒逼了出赖,全洒给了谢烬洄喝。
我能听见他们说的内容,但意思就不太懂了。
谢烬洄夹紧双臂一顿颤抖,咬牙道:“我怎麽受,我能受得了吗?
这可是七口十世红缠酒!”
他躲在角落,默默给自己念咒。
“我不能漏,我不能漏。
啊,鸢姀,我想……
不行!”
他转身看墙,缩成一小团,肩膀抖啊抖啊抖。
我这边寻思,蘑菇也会冷吗?
眼前,飘起我的水袖,我看这朵云不错,要是盖在谢烬洄身上,他做蘑菇就不会冷了。
那一刻,我因为心疼他,破坏了蘑菇的法则。
我竟稀里糊涂,开开心心捉住自己的袖子,以为捉到了云,兴高采烈迈起蘑菇脚。
朝谢烬洄跋涉过去。
我将袖子盖在他的头顶,谁知,这株蘑菇猛地长高。
他转身站起,眯起的眼睛里,尽是喷洒孢子之前的隐忍。
谢烬洄伸出双臂,将我打横抱起,带着我迁徙到一片新的土地。
我感觉我倒了,倒在一片松软亲肤的丝绸里。
身下很熟悉,好像我记得我总睡在这里,蘑菇头底下也被垫起。
我隐约想起来,我现在倒卧的地方叫做床榻。
啊,床榻也可以长蘑菇呀。
我张望蓝天,可是我之上如今只有一片压低的白云。
这云飘啊飘啊,不断下沉,竟落下了零星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