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想杀我或者想挑明一切也该算算日子,于他而言,现在不是打破一切的时机。
等等。
今天。
……
我猛的擡头。
汪洵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他的眼里,我看见了冬雪渐融。
明明周围还是那样的冷,一切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那双眼睛,变了。
汪洵就那样举着打火机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
我闭上眼睛。
叹了口气笑着吹灭了火光。
这一刻我才明白,无论我如何坚定,却还是会被某一个行为而触动。
我不知道汪洵是如何查到我真正的生日,也不想费劲心思推理他是否会将我的身份曝光,更不想深究他今天的举动究竟有何深意。
我只知道,我吹灭了特别的26岁蜡烛。
至少在这一刻。
我不想猜忌他。
“不许愿?”汪洵打开车内的灯。
我歪了歪头,漏出略带略带讽刺的笑:“命里无时莫强求。”
“命。”他看着远方:“很深奥。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麽。”我带着疑惑看向他。
“吴邪死了,不会再有人布局。”
我皱了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走吧。”
“你说什麽!”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的男人居然会在这一刻提出放我走?
“我说。”他侧头看着我微微一笑:“你走吧。”
“你这又是闹哪出!”刚刚吹打火机愉悦的心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我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认为是他不再需要我了,所以要丢掉我。
“怎麽?”汪洵歪了歪头语气玩味:“放你走你还不走?”
“汪洵!”他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在脑袋还没转动前下意识擡手就甩了他一个嘴巴子。
回过神时他被我打的那半张脸微微侧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且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搞得我自己也没台阶下。
我打开车门下车再甩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可下车後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又让我清醒了许多。
在车不远处游荡了半个小时後我的思维彻底清醒了。
赌气是最愚蠢的行为,更何况现在的我不能离开他。
我攥了攥拳头调整好呼吸後再次回到那辆车前。
墨脱是有些冷,但似乎也没那麽冷。
站在车前,我看到汪洵蹲在雪地上似乎在画着什麽。
他察觉到面前有人後擡起头,在看到我的那刻,他的眼里似乎有了另一种东西开始迸发。
可我不太懂那是什麽,或许是需要?或许是其他。
但如果一定要形容他眼里的那种东西的话,更像是吹散浮雪後熠熠生辉的光与轻柔的微风。
“你……在画什麽?”我看着地上的四不像挑起个话头。
“家。”
家。
这一刻我百味杂陈,我从未想过,他需要家丶需要爱丶需要陪伴。
我以为,他只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