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海风下,汪洵再次叫了那个只有他叫过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曾听过一句话。”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但又好像参杂了很多东西。
“春天是倒放的秋天!”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也没有回头。
“走了。”姜霓站在车边望着我。
我朝她笑笑接过递来的头盔带上,黑武士在一丝黎明曙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锋芒。
一切是时候结束了。
坐上後座,我扭头看向汪洵,食指和中指合并从太阳xue处轻轻划出朝他比了个手势算是告别。
他的眼神有些悲凉,又夹杂着些许无奈。
姜霓发动油门,在路过他时,隔着黑色的头盔,他看不清我的表情,但我却能清楚的看清他。
将近两年的汪家卧底,他确实帮了我一些,但飞鸟与鹰终不同路,不敢定义双方的对错,但能定义的是,大家的立场不同,汪洵以汪家为信仰,而我本就生自张家,虽然只是旁支,但这条路该如此,汪家,必须灭。
……
“会後悔吗?”下车後姜霓问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能带他走就已经很突破底线了,如果他再回来,估计就不可能出去了。”
“我见过无数场大雪,即便後来有再多的奇景,我也仍旧只看得见大雪。”夜空之下我再次开口:“即使从未出现。”
现在的我根本不想去看再多的景色,只想等待那天。
一切只差一步。
“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会发生点什麽,哈哈。”姜霓笑着打趣我。
“嗯?”我歪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在笑什麽。
她嘿嘿一笑怼了怼我的肩膀:“羁傲不训的大小姐和刀口舔血的反派大佬,啧啧啧,怎麽听怎麽像小说里写的。”
“额,这种配置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蹲蹲,万一有後续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事谁知道。
……
最後围剿汪家的行动中,所有九门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我本应该在汪家内部接应他们,但意外的是身份遭到了怀疑,只得同他们一起从外部进入。
辛苦我这些日子早已将汪家摸的一干二净。
“你准备好了吗?”在门外,吴邪递给我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形物体。
“谢了。”我接住那东西:“东风,就要来了。”
我们提着刀一路往进杀。
中途碰见汪年,“你敢再走一步!”汪年的刀横在我脖子上,冰凉的刀刃贴着皮肤,我微微侧头,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发梢撞进他的头骨里。
“谢了。”我朝左耳耳机那端的白言说道,果然安排他和姜霓保护我是对的。
白言和姜霓一样,都是里约那边的人。
走到那间住了两年的房前,我选择拿回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
走进去後才发现里面没怎麽变过,一切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仿佛我曾离开。
找到画後,我将画收好放在来时准备的袋子里。
任何和他有关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珍贵之物。
猛然间一股巨大的疼痛穿透了我的胸口,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发甜,我缓缓低头,一个刀刃从後背捅进了我的胸口偏下的位置,甚至,我还看到了那穿透我身体後漏出的刀刃上残留的血迹。
“去死吧!”身後传来汪晓玲的怒吼,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巨大的疼痛。
她将刀拔了出来,我腿一软,随着那巨大的惯性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喉咙的腥甜後一股鲜血从我嘴巴中不受控制的涌出。
我想爬起来可一股极重的力道用力踩在我後背上。
“汪楚。”汪晓玲咬牙切齿的念着属于我的那个假名字,仿佛是在用刀一下一下切我的肉一般。
她用力的踩着刚被刀捅过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近乎晕厥。
我看着不远处摔在地上的黑金古刀和那副画,我伸手想要抓住它。
那是于我而言此生最重要之人的东西。
“你他妈居然还有力气?”汪晓玲再次用力踩在我的伤口上:“我知道你是谁。”
她大笑着犹如疯癫:“血脉不纯的张大小姐!”
我知道她在讽刺我,可我只想拿到刀和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