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死,但在死之前,这两样东西我要带走。
“张曦!”她用力擡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她,似是我的目光带着浓厚的杀气激怒了她,她挥手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伤口撕心裂肺的感觉混在一起,今天可真算是狼狈不堪。
“你他妈还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子!”汪晓玲面目狰狞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果不是你!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我!”
她愤怒地嘶吼着,可我却听不懂她口中的他是谁,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是挣扎着奋力去够刀和画,可无论多努力我都触碰不到画。
或许是眼里的雾气,再或者是那迅速扩散的血腥味在用力拽着我。
“去死吧!”汪晓玲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全身的力气都被疼痛抽的一干二净,我听见她高高举起利刃,可我又看见黎明即将破晓。
预想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倒是一道熟悉的嗓音让我心跳骤停。
“阿楚!”
随机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是汪洵。
他为什麽回来了。
“汪洵!她是”汪晓玲的话说了一半可却永远的闭上了嘴。
因为在金属碰撞声响起的那一刻,我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拉回了已经呆滞的思绪後奋力站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又像是在阳光撒在那把刀和画上。
我看见了切实存在的光。
我猛的爬起来,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将汪晓玲推倒。紧接着下意识的就骑在她身上用发丘指一下又一下的戳进她脖颈处的大动脉。
鲜血喷溅了我一脸甚至一身,空气中汪晓玲的血味让人作呕却让我整个人更加冷静,她微微突出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像是在宣告往後的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来找我复仇。
死亡後的任何宣告都是废品。
我看着那双眼睛突然冷笑一声:“既然死不瞑目,那就瞎了吧。”
……
处理完汪晓玲的眼睛後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转身就看到汪洵目光深邃的看着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我。
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他,自顾自的找到一块布和剪刀,处理好脸上的血以及身上的伤口後,擦干净双手去拿刀和画。
万幸画有袋子包裹着目前从外看,它的内部本身并未受到任何污染,看到这我放心的将那画收进怀里。
黑金古刀被我再次拾起,我看着窗外映射在被布抱起来刀柄处的光,竟试图想伸手触摸。
可我没有去触碰。
不一定非要有轰轰烈烈的存在才算真正的与光同行,或许就这样远远看着也未尝不是一种陪伴。
我带着刀和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件房子,汪洵没有跟上来,我一直看不懂真正全部的他,也不理解他所做的很多事,但如今想来这再正常不过。
如果人人都理解我,那我就不是真正的我了。
出了住宿楼我按照计划撤退。
可刚到楼梯前,一堆身着训练服的汪家人就站在楼梯上俯视着我,汪希尔看到我後率先开口:“你这个叛徒,我就知道你要经过这,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今天你走不了。”
“让开!”我站在楼梯下看着那些站在楼梯上的汪家人:“今日我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汪希尔冷哼一声:“做梦!”
“汪希尔,别後悔。”走到这一步,只剩杀出一条血路。
吴邪说,时机到了就拔出这把刀,他还说,如果这把刀在,我张曦绝对会用血杀出一条路。
随即我将手中被布包裹住的东西拔出,清晨的微光撒在刀刃上像是光在指引着我。
这次我握住了它。
“阿楚!”身後汪洵的声音响起,我看着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身边。
“洵哥!”台阶上的汪希尔情绪瞬间高涨,似乎一切在汪洵的到来势在必得。
“你的死期到了!”汪希尔拔出腰间的刀,他身旁的汪家人此刻也全做出攻击前的起势。
此时的太阳已经开始升起,而那些汪家人逆着的光此刻正被我迎接,我握住冰凉锋利的刀刃,其实我从来不迷信,可此刻却非常想做一件中二的事。
“阿楚!你干什麽!”一直无动于衷的汪洵突然在此刻抓住我即将下划的手腕,像是看出了一切。
“洵哥快杀了这个叛徒!”汪希尔叫嚣着如同疯狗。
“滚。”我冷冷瞥了他一眼後握着刀刃的手用力划向刀尖。
他後退一步松开了手。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此刻的我有多疯。
顷刻间,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血腥味,我松开被划流血的手,像是浴血重生般。
“你”汪洵愣了一瞬间,却欲言又止,眼神深邃,大抵是从未见过我如今这副模样感到陌生了吧。
我直视着他狠狠开口:“看清楚了,这才是我。”
话闭,我提着刀就向着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