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青玉君子登场
晨光熹微时,穆府的消息便如秋风般卷进了沈家宅院。
“听说穆家公子昨夜高烧不退,都惊动大内的太医了…”小厮在回廊下低声议论。
正在院中打拳的沈泰闻言,拳风未停,只冷哼一声:“没出大事就好。否则穆灵均那老酸儒定要寻我晦气,我最烦同他掰扯,满口之乎者也,听得人脑仁疼。”
廊下传来清朗笑声。
沈时宴一袭青衣,执扇而来。
“父亲此言差矣。”他轻摇折扇,“此番多亏穆公子大度。”
丫鬟们纷纷福身行礼。
沈时宴随意摆手,在石凳落座,接过侍女奉上的清茶。
沈时宴是沈家长子,年长沈君屹三岁,表字成碧,知书达礼,人送称号青玉君子。
性情随的是侯爵夫人叶蓁蓁,而沈君屹则像极了粗犷不拘小节的万宁侯。
“昨夜临风将人推下水,穆公子病成这样,却只说是自己失足落水。”
他抿了口茶,眼中含笑,“这般胸襟,倒衬得我们二公子越发顽劣了。”
沈泰打完最後一式,抓起汗巾胡乱抹了把脸:“去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我叫来!”
不多时,沈君屹晃悠着来了。
穆淮清的事他也听说了,此刻强装镇定地站在沈泰面前,“老爹,您找我什麽事?”
沈泰看着他问:“你与穆家那小子有血海深仇吗?”
沈君屹摇了摇头。
“那你把人家往死里整?”沈泰声如洪钟,“人家弱不禁风的书生,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他自己体弱怪谁?”沈君屹不服气地挺起胸膛,“我也下水了,我就没事。”
沈时宴掩扇笑了笑,“穆公子为人仗义,你躲家里怕的要死,他可没有供出你,有什麽仇什麽怨,经此一遭就算了结了。”
沈君屹看着兄长,“那穆明亭睚眦必报,他断不可能轻易放过我,我太了解他了。”
沈泰豁的站起身,一步就跨到了沈君屹面前,沈君屹还没搞清楚沈泰的目的,就被沈泰拽住了双臂,一个过肩摔,就砸到了後面的地板上了。
沈君屹哀嚎了一声,“老爹手下留情。”
沈泰骂道:“你小子惯会恃强凌弱,怎麽着,碰到你老子这样的就只会求饶吗?”
沈泰拍了拍手,示意沈君屹和他过两招。
沈时宴笑吟吟捏起一颗花生米,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沈君屹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父亲扎了一个进退可防的马步,也作势摆了个姿势。
“老爹执意如此,那做儿子的就得罪了。”只见他左手握拳,右手为刀,眼神凌厉,看起来气势磅礴。
“好小子,来!”
结果,沈君屹趁其不备扭头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边跑还边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侯爷莫气。”
沈泰朝他逃跑的方向吼道:“你小子,做逃兵,没出息!”
沈君屹已经跑出了後院,但声音还是飘了过来,“老爹,这叫兵不厌诈,是你教我的。”
沈时宴摇头失笑,起身掸了掸衣袍:“孩儿去给母亲请安。”
“你跑什麽?我又不找你过招。”沈泰瞪眼。
“二公子都跑了,留我在这里也没意思。”
沈时宴施施然离去,背影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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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屹跑过走廊,绕到假山,景行和牧之等在那儿,景行问:“怎麽样?挨打了吗?”
沈君屹摸了摸後背,“痛死了,幸亏我跑的快。”
牧之手握一柄刀,神色冷淡,“主子,我有一事不明白。”
沈君屹喘着粗气,“说!”
牧之说:“既然主子如此厌恶穆公子,为什麽昨天弄丢了他送的玉佩寻了那麽久?”
那枚玉佩是穆淮清当年送给他的见面礼。
这问题问的沈君屹接不上,他思索良久,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解释。
只能一巴掌扇在牧之的後脑上,“不该问的别问。”
景行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