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挨了打,这才从腰间拿出那块玉佩。
景行一看觉得好生了不得,惊喜地问牧之:“你什麽时候找到的?”
牧之说:“今早在河堤石头缝里找到的。”
沈君屹大喜,连忙接过去查看,可惜的是——白玉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沈君屹的笑容凝在脸上,擡手又给了牧之一下,“怎麽搞的?本公子可从不使用残次品!”
说是那样说,沈君屹还是接了过去,眉宇间隐隐有些惋惜。
景行叹息道:“这玉成色极好,就这样损毁了,真是罪过罪过。”
好嘛,景行也挨了沈君屹一掌。
牧之正色说:“主子,你真喜欢这玉佩的话,去金玉铺子找个匠人修一修。”
景行说:“这修不了吧,都裂两半了。”
牧之说:“恭喜主子,主子现在有两块玉佩了。”
沈君屹闻言一笑,将玉佩塞到牧之手上,“既然如此,这个任务就交给你,给我雕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来,不拘什麽价钱。”
牧之淡定收好玉佩,说着就去办事了。
沈君屹去和母亲请安时,被瞿嬷嬷拦在了门外,“夫人说,二公子如果来请安,让他站在檐下候着。”
沈君屹问瞿嬷嬷:“大哥在里边吗?”
瞿嬷嬷低声说:“夫人让我只管看着你,让我别同你说话。”
沈君屹说:“母亲生气也是应该的,但这会儿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大哥既然在,我正好进去一起用个膳,我有好些贴心话想同母亲说,麻烦嬷嬷帮我通传一声。”
景行小声附和:“是啊嬷嬷,主子昨夜奋笔疾书,写了好多字想给夫人瞧呢。”
嬷嬷扫了一眼景行,转而对沈君屹说:“二公子,不是我不帮你。今一大早侯爷就跟夫人说了,花嬷嬷没敢替你瞒,湖畔那麽多人可都亲眼瞧见了,说有两个小公子打架,都打进水里去了。穆家公子不胜水性又受了风寒,惊动了大内的太医,差点丢了小命。”
沈君屹说:“母亲不知道内情,所以我特地过来陈情。哪里是打架,我与那穆明亭关系好的很,我们在船上相逢,吟诗作对,他失足落水,我不辞辛苦跳下去捞他,若是没有我,他可真要丢了小命。”
说到这,掩帘的屋里传出两声咳嗽,大丫头梅香揭帘说道:“夫人与世子正在赏画,说外头太吵了,让嬷嬷把人往外赶赶。”
梅香看了一眼沈君屹,偷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给他看。
沈君屹只得闭嘴。
半个时辰後,厨房的饭菜做好了,一溜烟的丫鬟婆子从廊下经过,饭菜的香气四溢,引的沈君屹腹中一阵阵骚动。
景行摸着肚子说道:“主子,我饿。”
沈君屹扭头剐了他一眼,回道:“忍着!”
又是一炷香时间,眼见着里面吃完又撤了饭食,就在沈君屹耐心全数告罄之前,门帘一挑,沈时宴从里面风度翩翩地走了出来。
沈君屹问沈时宴:“兄长,母亲这会儿可得空了?”
沈时宴拍了拍沈君屹的肩膀,说:“得空了,母亲用完膳就歇下了。”
沈君屹一脸的生无可恋。
瞿嬷嬷坐在石阶上绣花,沈君屹站的实在累,坐到她身边问:“嬷嬷,你绣的啥花?”
瞿嬷嬷说:“桃花。”
沈君屹又问:“绣这桃花做什麽?”
瞿嬷嬷说:“桃花宜室宜家,意头好。”
沈君屹说:“哦。”
瞿嬷嬷闻言一笑,“妻妾如花,娶妻当娶桃花女。”
沈君屹自然不能会意,得意说道:“我以後娶妻,就娶全殷都最好看的姑娘,丑一点我都不要。”
瞿嬷嬷慈祥地笑了笑,“你志向倒是挺高。”
梅香揭帘出来,“二公子,夫人醒了,让你进去说话。”
“来了。”沈君屹兴高采烈的钻进了屋内。
屋里点了沉香,叶蓁蓁坐在矮桌面前,让沈君屹也坐到了跟前。
叶蓁蓁的声音很轻柔,“马上深秋了,这几日凉,你不用日日跑我这边请安,平日该多学学你兄长,功课不要落下,多求先生赐教。”
矮桌的香炉冒着袅袅清烟,薄薄的烟雾里,是叶蓁蓁娴静的面容。
叶蓁蓁疼爱两个儿子,侯府上下人人皆知。
但是对比世子,叶蓁蓁拿小儿子实在没办法,他教的温良知礼沈君屹学不进去,爬树斗殴那一套他信手拈来。
沈君屹恭敬地答道:“母亲说的极是。”
又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叶蓁蓁就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