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都城
“路过乾坤殿前的雕像时,苍书有所感应。”樊狰把手探入怀中,拽出一本白玉书,指尖拨弄玉质书页,发出清脆的玉石碰撞音。
风无行凑过去,跟他挨着一块儿看,“有什麽变化吗?”
樊狰视线从书页转移到他耳後白皙的脖颈,眼帘微垂,“只是瞬间的异动,并未给苍书留下什麽痕迹。”
风无行托着手肘,手指摸下巴,嘶了声,“两种可能,其一,苍书与神像有渊源。其二,苍书身上沾染的仪式因果,神像身上多少也沾点,两者近距离産生共鸣。”
樊狰:“神像没有问题,我检查过。”
风无行:“两者能有什麽渊源?莫非苍书是当年帝宰给丘山岳的?”
“不知。”樊狰将苍书收起。
风无行不得不收回视线,擡头看向樊狰,“有什麽是你知道的?”
樊狰:“我看见刚才圆福脑海里的画面。”
“是什麽?”风无行眉头深深的压出川字。
樊狰平静到近乎冷酷:“是一个又一个被剥了皮的太监和宫女。”
剥皮?风无行怔忪。
不久前他听过这两个字,是在……御花园西北角。
圆福说南昭皇後有面镜子,宝贝得不行,只给自己和皇帝照,若是宫女太监站在镜子前,就会被她剥下人皮。
在说这些话的上一刻,樊狰在问圆福“南昭皇室是何时改变心性?”
“镜子!”风无行等不及樊狰反应,又生出新的疑问,“镜子是谁给南昭皇後的?”
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个百宝美人镜上。
“按圆福心里的话。”樊狰答道:“是南昭顺王孝敬给太後,太後赏赐给皇後。”
顺王?
风无行之前行刺国师,在南寮呆过段时间,对这位前朝王爷的了解和大多数人差不多。
“南昭的顺王从小体质弱,常年生病,成年後没有分封出去,住在芈城的顺王府里,皇帝对这个弟弟不好不坏,当闲人养着。”
风无行想不通,“南昭灭国,顺王也被起义军杀死,陷害皇帝,他图什麽?”
樊狰冷幽幽:“或许他也只是别人的棋子。”
“嗯。”风无行赞同樊狰的说法,“无论如何,先得找到镜子,我们才能确定南昭国君是遭人所害,这点可以利用小香蕉,我直接去圆福那儿问问。”
说完,风无行就发现,今日看似问出许多事,得到许多回答,可真正想要调查的事情毫无进展。
南寮国白武帝当年曾在天枢宗修行过又如何?
根本不能直接证明是他借用禁忌仪式,盗取风大师的命运。
说不定白武帝飞升成功,真的如同白文帝所说,是因为服用一种秘法仙丹。
毕竟丹修就是靠服用丹药飞升,成功的概率极其低,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托梦给白文帝的鼠仙是什麽?”风无行低声自语,“所谓鼠仙有没有可能是某位丹修的仙身?”
“断无可能!”
风无行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了一大跳。
“是他们抢走他的东西!”眼前少年双眸格外幽暗,冷冽线条轮廓凝固实质般的恨意,“是他们害死了他。”
风无行注视少年良久,心中暗暗叹息,轻声道:“我们多方面去想,才不会被主观想法带进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