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战
朝兰打架很是利落,竹寻能将人打得半死不残但留活口,朝兰也精准能将人打得筋骨寸断,直不起身,也看不见红。
浑夜起了雾,朝兰额头有汗珠落下,衣衫也里湿外润。寥落光照几盏,照出他没有停歇的臂膀和剑光,他不停,是座下目光炯炯皆烈,刺得如芒在背。
切梦碎了,他用碎片接成了一把新的切梦,满身裂痕却不掩锋刃。
他打得不费力,尽量给了对手拿起武器的时间。
最後一位上的是瑶光,朝兰能察觉到对面是灵兽,虽然沾了妖邪。
躲在司垂堂身後的昭华探出了头,她知道这两兄弟不过假把式,并不是真的愿意开战,只怕最後又落得草草收场,到时候两族都会降罪于她。当然,她还有不得不促进这场战役的理由,就是她掌下怎麽也捂不热的那只手。
衆人聚精会神,没有将目光瞥向这个告密者。
她找到苍舟水的位置,准备向他行去。
“昭华。”司垂堂拉住她,司垂堂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她对昭华的好也不是假的,“你走哪去?”
昭华的手心出了汗,她不自觉地摩擦着。
司垂堂见她不说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昭华笑了笑,指了指苍舟水:“昭华去找苍长老,求他大人大量,此事之後放我走。”
司垂堂力道松了些:“别去别处,此事结束後我会送你走。”昭华不禁动容,她竟有些动摇。
司垂堂头上的珠花步摇因为牵动摇摆出微弱的弧度,昭华瞳孔缩了缩,从这里看去,正好能看见站在司垂堂身後的月华。
她狠下心,拍了拍司垂堂的手,也由此推开:“放心啦,我说两句话就来。”她的目光跟随步摇摆动了片刻,“师傅,帮我照顾一下姐姐。”
司垂堂手里空落落的,她医术高强,怎能不明白月华是无心之人?怕是这辈子就只能像个木偶般了,但她没说。
“苍长老!”苍舟水没应,昭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和瑶光打得不可开交的朝兰。
“苍长老!”苍舟水终于肯分一点馀光去回应昭华了。
见苍舟水听见了,昭华直截了当地说:“破局之人就在其中。”
苍舟水短暂地扫了一眼昭华,依旧没有搭理这个告密丫头。
昭华将手指头在苍舟水眼前晃了晃,见苍舟水欲要发作,又指引他看向赛场边缘的人。
那人背着手,眉头紧锁,视线不曾转移,好似他就是下一场的参赛选手似的。
“尤长老的眼睛从魔尊开始就没有眨过吧?”
苍舟水才不在乎尤有桔眼睛眨不眨:“你想说什麽。”
昭华不再卖关子:“实不相瞒,昭华在魔界时,曾无意中知道一个秘闻。”昭华很早就见过尤有桔和竹寻了,但她也只记住了尤有桔,并没有记住站在尤有桔身边的那个毛头小子。
直到尤有桔和竹寻的会面,那来来往往的礼物,她才想起来是有这麽个孩子。
她察觉到竹寻对尤有桔的感情很不纯粹,很多次肆意挑拨竹寻和尤有桔之间的感情,可不见成效。
直到她诱使尤有桔进入那间禁屋,她恍然瞥见了一角,尤有桔那惊慌失措的身影,她兴奋极了。
她本以为尤有桔会从此厌弃竹寻,以魔尊的性子,必然会闹个天翻地覆。可是她错了。
她费尽心机接近骁白杳,奈何骁白杳也没那成人的本事。
“那就是魔尊心慕于归尘长老啊!”
苍舟水气挑了眉:“你说什麽?!”
“您可不知,归尘长老经常来我们魔界呢!他们的关系,紧密得很。”说到这儿,昭华咬咬牙,心一横:“只要从归尘长老入手,还怕那魔尊不急?”
苍舟水手中蓄力,他急于开战的心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骗子看出来了?他转念一想,不必自己亲自除去这丫头,不如遣她去杀了尤有桔,待尤有桔化了紫皇,到时候还怕他魔族不成。
苍舟水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丹药递给昭华:“这是隐匿气息的丹药,但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这个任务交给你,事成之後我便救了你姐姐。切记,不要伤其腰背。”
昭华几乎没有犹豫,将那颗丹药收下,抱拳道:“昭华必然不辱使命!”
她当然明白,苍舟水救不了月华,毕竟救活月华的物件,在那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