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感受到孩子动了
宇文澈见她虽然被逗笑了,但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在意,知道她心思细腻,不忍她多想。他一边自然地接过茯苓递来的温水,小心地喂到她唇边,一边温声解释道:
“好了,不逗你了。贤妃和淑妃,她们身後牵扯着林家和杨家,在朝中尚有几分根基。朕若一下子将後宫清空,那些老臣们怕是又要跪在殿外,絮絮叨叨什麽皇嗣不丰丶于礼不合了。”
他看着苏落雪乖乖喝下水,继续道:“眼下你生産在即,朕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可没那份闲工夫去听那些老顽固唠叨。等过些时日,你顺利生産,身子养好了,朕自然会寻个由头,也给她们安排个好去处,绝不让她们碍你的眼。”
他捏了捏她的手,语气带着安抚和绝对的掌控力:“总之,你记住,这後宫,现在丶将来,都只会有你一位女主人。其他人,不过是暂时的摆设,朕会处理妥当,嗯?”
苏落雪听着他这番既坦诚又带着帝王筹谋的话,心中最後一点疙瘩也消散了。她靠回他怀里,软软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她明白,她的阿澈不仅是她的夫君,更是这大周的皇帝,有些事,需要权衡,需要时机。而她,只需要安心信赖他便好。
宇文澈见她眉宇间彻底舒展开,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她身上,仔细地问苏落雪:“雪儿,晚膳想用些什麽?朕让御膳房去准备。”
苏落雪蹙着秀眉,靠在软枕上,一脸纠结:“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没什麽特别想吃的……”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可是……又好像什麽都想吃一点。”
宇文澈被她这话弄得有些茫然,试探着问:“那……让御膳房把拿手的菜式都做些来?”
苏落雪立刻摇头:“不要,太多了,看着就腻。”
“那……清粥小菜?”
她又撇嘴:“嘴里没味儿,不想吃。”
宇文澈这下可真被难住了,有些无措地看向一旁的张嬷嬷。
张嬷嬷见状,连忙笑着解释道:“陛下,娘娘这是正常反应。怀了双胎的妇人,身子负担重,消耗大,饿得自然比寻常孕妇快些,口味也容易多变,一时一样都是常有的。”
她上前一步,对苏落雪柔声道:“娘娘,老奴看您午膳用的那道鸡丝燕窝羹还不错,要不让御膳房再细细地做一碗来?再配一碟刚出锅的丶您前几日说还不错的奶香小馒头,先垫一垫?”
苏落雪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尚可,终于点了点头:“嗯,那就先这样吧。”
宇文澈松了口气,立刻对茯苓道:“快去传话!”
他转头看着苏落雪,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笑道:“朕的雪儿如今可真难伺候。”
苏落雪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手轻轻抚上高耸的腹部,带着点小得意:“是你儿子女儿难伺候,可不是我。”
宇文澈从善如流,俯身对着她的肚子一本正经道:“听见没有?你们两个小东西,不许再折腾你们母後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苏落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殿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苏落雪将手轻轻放在隆起的腹部,忽然,她感觉到里面传来一阵清晰的丶如同小鱼游过般的触动。
她眼睛一亮,惊喜地拉住身旁宇文澈的手:“阿澈……动了!”
宇文澈正低头看她,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什麽动了?”
苏落雪将他的大手拉过来,轻轻按在自己肚子上,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柔光,声音带着雀跃:“是孩子,孩子动了!你感觉到了吗?”
宇文澈的手掌隔着衣料,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下有力的胎动,仿佛是他的孩儿在与他打招呼。他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真的?!朕……朕感觉到了!”
他立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头侧着贴在苏落雪的肚子上,专注地感受着。当那一下下生命的搏动再次传来时,他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热。
他擡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落雪,又低头对着她的肚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
“真的动了……朕的皇儿,无论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你们都要乖乖的,不许折腾你们母後,知道吗?”
说完,他极其珍重地丶轻柔地在苏落雪的腹部落下一个充满爱意的吻,如同在安抚两个调皮的小家夥,低语道:
“乖。”
苏落雪看着他这副欣喜若狂丶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他们一定听得懂父皇的话。”
宇文澈直起身,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在她和她的腹部之间流连,眼中的笑意和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
而此刻那十馀名被给予选择的低阶妃嫔被安置在一处偏殿,私下里难免聚在一起商议。
"姐姐们,你们……如何打算?"一位年纪最轻的选侍怯生生地开口。
一位较为沉稳的才人叹了口气:"去寺院清修,虽青灯古佛,但好歹保留着名分,衣食无忧,也算是个归宿。"
另一位却眼中闪着光,压低声音:"可是……陛下允了我们出宫另嫁啊!还能得一份丰厚嫁妆,改名换姓,虽没了这虚名,但……但或许能过上寻常夫妻的日子,生儿育女……"
这话让不少人心头一动。她们入宫多年,一直是守活寡,如今有一条通往宫外自由生活的路摆在面前,诱惑实在不小。
"可……可这能行吗?万一被发现……"
"李总管说了,对外只称我们突发急症去了。只要我们自己小心,娘家安排妥当,谁又能知道?"
衆人议论纷纷,心中天平渐渐倾斜。
与此同时,宇文澈打算一次性送走十馀名低阶妃嫔的消息,一些消息灵通丶在宫中有眼线的大臣隐约听到了风声。
一位以古板守旧着称的老臣在自家书房里,听到心腹管家的禀报後,急得连连跺脚,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哎呀!哎呀!糊涂啊!陛下此举真是糊涂啊!"
他痛心疾首地对管家道:"即便不喜,放在宫中养着便是!何至于此?如此行事,岂是明君所为?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待皇室?皇後娘娘生産在即,陛下此刻更应广施雨露,以求皇嗣繁盛才是正理啊!"
他越说越气,打定主意明日定要上书劝谏。
宫外,因宇文澈这一打破常规的举动,已开始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