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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枯萎(第1页)

永不枯萎

易慎鲜少紧张,自小善于画画的他,在此刻,握着笔时也难掩紧张,明明在脑中已构想好红梅的模样,该是游刃有馀,却在深思熟虑後还不敢下笔,怕一笔下去,难消的墨印在巫祁身上。

巫祁坐在桌上,不催促,不躲避。

凉墨乍一接触温热皮肤,的确令她向後缩了一下身体,见易慎紧张地微抿着嘴,巫祁心中好笑,任易慎在她身上作画,忍住绝不向後缩,硬要和身体作对似的。

巫祁为方便易慎作画,上身是向後微仰着的,即使她双手撑着桌子,也是越久越难熬,若不是易慎的手臂横在巫祁的腰後支撑她,她早就不管不顾地躺在桌子上了。

实在是太难熬,巫祁悄悄卸了些力,见易慎增了些力气托住她的腰後,她便又卸了些力气。

细软笔尖轻柔又缓慢地在那处游走,像是羽毛漂浮在海浪之上。

难熬,更是难熬。

为了对抗这难熬,巫祁索性去看易慎,此时她坐在桌子上,不必仰头也能看清楚易慎。若是不了解易慎的人来看,定是要腹诽道:“又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然,巫祁却从易慎的脸上,尤其他的那一双眼睛中,看出些紧张。

正如易慎所说,他是紧张的。

但巫祁对他太过于了解,除去紧张之外,她还从易慎的脸上看出些别的情绪,例如,欣喜丶意外和胜券在握。

好似,即使不画这朵红梅,她依然拥有着他。自他倾心于她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她的。

今日是个好天气,云朗风清,蝶绕花舞,此时节,都城中的花开了大半,不该盛开的红梅却盛开在巫祁的身上。

最後一笔画完,易慎收笔,托着巫祁的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巫祁身上的那朵红梅。

墨还未干,红梅还泛着些水光。

巫祁皮肤白,且不易晒黑。她从小爬树摘花,在烈阳下哈哈大笑着奔跑,即使这样,一眼望去,她依旧是人群中最为白皙的那个人。

不少人问巫祁在脸上涂了什麽,或是她每日吃什麽,喝什麽美容养颜的汤,巫祁皆答不上来。就像巫祁所说的“何至论天资”一样,她小时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不会整日花费几个时辰在脸上,是以,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未在脸上费什麽功夫。

长大後,她才发现,在她这张脸上费功夫的不是她,而是祁孔。

祁孔不仅仅在巫祁的脸上费功夫,自巫祁出生起,祁孔就为她寻昂贵的料子制衣,因料子好,久穿不褪色也不坏,扔了可惜,祁孔就将巫祁从小到大的衣裙全都理好,专门用一屋子来放这些巫祁早已穿不上的衣服。

巫祁越长越大,那些穿不上的衣裙也越来越多,一间屋子变成两间屋子,两间屋子变成三间屋子,如今已足足有六间屋子。

除此之外,巫祁小时,祁孔还总是为她编发,每日的发带颜色都不相同,编好後,祁孔便会从院中折一朵花插在她发间。

巫祁是被自己的母亲打扮着长大的孩子。

祁孔养巫祁养得很精细,无论是莹白如玉的皮肤,还是当机立断用掉免死金牌的勇气。

易慎看着那处看了许久,忽而,微微俯身,吹了吹即将干透的墨。

此墨名为永世墨。

墨干,此生难消。

那处的红梅永不枯萎也难消。

要想消掉那处的红梅,除非将那处的皮肤戳烂,等那处愈合,而後再戳烂,再愈合,重复三至五次,便可消掉,其中苦楚,难以言说。

巫祁看那墨干的差不多了,问易慎:“好了?”

易慎道:“好了。”

巫祁呼出一口气。她腰背酸麻,一头栽在易慎的怀里,额头抵着他。易慎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用了些力气揉开她腰背的酸痛。

他的手是常年弹琴练剑的手。

巫祁闷在他怀里,道:“其实也不是很累,比起空心针扎进皮肉注墨,我更喜欢用这个墨,不痛不痒的,画完便能在我身上留下一朵永远永远不会枯萎的红梅。”

若想在身上留下些什麽,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将空心针扎进皮肉里,针中所带的墨水注入在皮肉中,此种方法疼痛难忍。买不起永世墨的人若想在身上留下什麽,便会用此法,然此法所需技艺精湛,并不是谁都能将空心针准确地扎在皮肉中。

另一种便是永生墨,永生墨稀缺,千金难买,但好巧不巧,巫祁不缺钱。

不过,无论是哪种办法,若想消掉,那是难上加难,有人头脑一热,走进店中,任空心针扎进皮肉中,此後若想消掉,那便会受不少罪。

易慎边揉着巫祁的腰边道:“怎麽想起来将红梅画在身上了?”

巫祁道:“因为,我发现,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心悦你。”

易慎静静地听着她说。

巫祁道:“话本中,书中情人无论是白头偕老还是自相残杀,无一例外的就是,他们都曾热烈地心悦过彼此,如烈阳一般的耀眼,但,爱,并不是长久之物。”

金银珠宝经年累月後依旧如初。

爱却虚无缥缈转瞬即逝。

今日爱,明日或许就不会爱。

转瞬间,爱便消散不复再来。

“我不想这样。”巫祁道,“我想一直爱你,我怎麽能不爱你呢?我都没有办法想到以後我不爱你的日子里,我该怎麽过……”

说着说着,巫祁好似陷入某种情绪中,眼睛一直盯着易慎,喃喃道:“易慎,我们相伴的时日太长太长了。长到你已经渗透至我的半个生命,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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