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和花芜站在庆和宫马厩前,迟远牵着两匹马在那候着。
萧野身上背着包裹,花芜两手空空,下午睡了一觉,体内蓄了不少余力,只是睡得太沉太久,人还有些迷糊。
“走吧。”萧野牵起身形较小的良驹,伸出手掌,扶了花芜一把。
随即自己也翻身上马,给迟远留了一句,“庆和宫和穆然那边的事,必须时刻盯着,明晚我便回来,最迟,后日清晨能到。”
“是。”
萧野点了点头,庆和宫的青石板转上落下两串奚落的马蹄音。
迟远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家主子和留香的亲事黄了,迟远心里“啧”了一声,原来想着待这位爷娶妻了,老夫人或许怜他劳苦,也会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呢。
如今……迟远慨叹一声,摇了摇头,这下怕是遥遥无期了。
天色正在转暗,这时路上空荡,两人一身常人装扮,很快便驶出了京都。
一出了城门,京郊金风愈盛,萧野拉了拉缰绳,慢了下来。
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遮风的大氅,罩在花芜身上,“上半夜还需你坚持一下,到了下半夜,我们到驿站换马,我再带着你,你能休息一下。”
“那你呢?”
“习惯了。”
萧野沉沉看了花芜一眼,他如今的心情便是能够快速到达天台山,胸中有股压抑了多年的情绪,恨不得立刻倒在她面前,展开给她看。
心中有期待,有种急于宣之于口的紧迫,但也有一点不可预知的紧张。
想到这里,萧野马鞭在空中虚打一记,身上的血随之一沸。
快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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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芜刚进宫的时候,就听王冬说过萧野的离奇经历。
一则是他十六岁那年,身为禁军副统领,身负重伤,因祸得福,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渝权臣。
另一则,更早,是在他八岁那年,太医院首余成德也曾断言过“世子之疾,药石枉然。”
可他被送去了天台山,回来之后脱胎换骨。
当她听萧野第一次提起“天台山”的时候,便觉得他神色复杂,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而今这一路,花芜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萧野情绪的变化。
她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也不知道昨夜他和林老夫人之间是如何商定的。
她只能猜测天台山上的那两年,一定发生了非常之事,改变了很多东西。
这些改变,无论是于他而言,还是于老夫人而言,也一定十分重要。
花芜跟在萧野后面,看着他毅然的背影……萧野要帮林老夫人取回的东西,还有他此行要求她同行的原因,都让她心中莫名泛起一股酸楚。
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