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野所计划的那样,子时之前,花芜自己乘着一骑,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只是越到后来越吃力,萧野有意等她,不急不躁。
不同于初次办案时的连夜赶路,这一次他们的时间更为紧迫,必须将所有行程控制在一日之内。
越往后,花芜越是忍耐,她看着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咬着牙,真真实实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只眼睛轮着休息。
这才是开始,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就拼尽全力。
花芜告诉自己,只要不倒下就行。
萧野放缓速度,并不怎么回头,只凭着耳力,判断身后花芜的状态。
虽然夜间行路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可这一趟,路上没有提前安排,只能靠他一人观六路,听八方。
他也不想频频回头,让花芜感觉到压力。
爬了半晚的月亮,终于快到中天,萧野也没回望,直接慢了下来。
待花芜赶上,“怎么……”她虽然迷糊,但也知道子时未到。
萧野敛了敛下颌,没说话,伸出手,直接将人从马上抱了过来。
花芜有一瞬的惊慌,别说子时未到,就是他们要换马的驿站也还没到呢。
“这样行程可就延误了。”
在秋夜里也算疾驰了足足两个时辰,花芜一身都僵了,刚才还无知无觉,此时落入萧野的怀抱,就跟冰块靠近了暖炉,一下子有了变化。
“你安心睡,驿站快到了,届时换了马,你还撑得住的话,再自己骑一小段。”
“好。”
萧野的马鞍上铺着软垫,他横抱着她,又拿包巾裹着她,在自己后背绕了一圈,打了个结。
花芜原以为马背上颠簸,她不过是想蓄些体力,可没想到萧野行得极稳,而他的怀抱又暖得不像话,包巾覆在她身上,那种感觉很奇妙,仿若她便是初生的婴儿那般,依附在母亲怀里,安全又舒适。
花芜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许久不曾做梦的她竟在萧野怀里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们一家平安顺遂,她在家人的呵护下到了及笄之年,李谊伯父也早已迁回京都担任要职。
不曾有过变故。
及笄礼那一日,爹娘奶奶和弟弟都给她送了礼物,李成蹊也来了,他还说,不日就要让李伯父到南家来提亲。
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萧野呢?那萧野怎么办?她还没见过他呢!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她急得闯出了门去,自己不知为何又变回了一身宦官打扮,而南家外头锣鼓喧天,一支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款款而来。
她紧张了不行了,可抬头一看,那高头大马上的郎君……
竟是萧野!
“萧野,怎么是你?”她几乎是狂喜地叫出了声。
萧野看着她,眉头一皱,像是没认出来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