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风呼啸。
沈远山跟着王老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下山小路上。王老五手里的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映照出沈远山凝重而坚定的侧脸。
“沈恩公,周家现在肯定布好了陷阱等着您呢!您…您真要一个人去啊?”王老五一边带路,一边忧心忡忡地回头问道。他见识过沈远山的本事,但也知道周家的狠毒和那个周武的厉害。
沈远山目光望着山下桃花村零星的火光,语气平静:“陈榆是我的徒弟,他因我受难,我不能不去。”
“可是…”王老五还想再劝。
沈远山打断了他:“王大哥,到了村口你就回去,不要再掺和进来。告诉我陈榆被关在周家具体什么地方就行。”
王老五知道沈远山主意已定,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两人很快来到了桃花村外。夜色下的村庄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响起,但这份寂静之下,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沈恩公,周家就把陈郎中关在他们家后院那个废弃的柴房里,有人看着。”王老五指着村中那栋最气派的宅院方向,压低声音道,“您…您千万小心啊!”
“我知道了,多谢王大哥,你快回去吧。”沈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老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担心家人,对着沈远山鞠了一躬,转身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沈远山深吸一口气,没有从正门进村,而是绕到村子侧面,借着树木和房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朝着周家大宅摸去。
周家大宅灯火通明,比往常戒备森严了许多,门口甚至多了两个持棍的家丁在来回走动。
沈远山没有靠近正门,他记得周家后院有一处矮墙,旁边有棵老槐树。他绕到后院,果然找到了那处地方。借着老槐树的掩护,他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翻过了矮墙,落入院中。
后院果然比前院安静许多,但也并非空无一人。隐约能看到柴房方向有晃动的人影,还有低低的交谈声。
沈远山屏住呼吸,贴着墙根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着柴房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了柴房门口守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正抱着膀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妈的,大晚上的还得在这守着个半死不活的郎中…”
“少废话!二爷吩咐了,看好他,说不定能钓条大鱼呢!”
“你说那沈远山真敢来?”
“谁知道呢?来了正好,武爷肯定让他有来无回!”
沈远山心中一紧,陈榆果然伤得很重!“半死不活”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柴房只有这一个门,硬闯肯定不行,会立刻惊动整个周府。
必须想办法引开这两个家丁,或者悄无声息地制住他们。
沈远山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他之前配置“吐真散”时剩下的一点曼陀罗花粉,有强烈的致幻和麻醉效果。他捏起一小撮,估算了一下风向和距离…
就在他准备将花粉吹向那两个家丁时,柴房旁边的一扇角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绸缎、贼眉鼠眼的家伙探出头来,正是那个王管事!他对着守门的家丁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二爷吩咐,把那郎中挪到地窖去!”
地窖?沈远山心中一凛,地窖更加隐蔽,而且恐怕机关更多,一旦被关进去就更难救了!
不能再等了!
就在那两个家丁应声走向王管事的瞬间,沈远山猛地从阴影中窜出,度快得惊人!他左手一挥,将那撮曼陀罗花粉精准地撒向了背对着他的王管事和其中一个家丁的面门,右手则握着一根粗大的银针,如同闪电般刺向了另一名回过头来的家丁脖颈处的昏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