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後这是在生疑。
但若无实质性的证据,江怀砚又怎敢去赌这一遭?
“知晓圣上胎记位置的人不计其数,太後久居庙堂,怕是不知民间有一术法名为刺青,可将染料颜色送入人体肌肤之下,模拟形状更不在话下。”
“你又如何证明,幽儿身上的胎记是这刺青?”
江怀砚摇了摇头:“无法证明。”
复又补充一句:“是暂时无法证明。”
“若太後让我入主後宫,能与圣上贴身照料,我自有证明之法。”
“荒唐,就凭这种无稽之谈,甚至你都无法证明,你以为哀家就会相信你?”
太後难得动了怒。
江怀砚却不以为然。
他敢站在这儿,站在沈太後的面前提这件事。
就是因为他笃定,沈太後是个有野心的人。
人心都是不可以琢磨的。
一旦猜忌的种子在心中种下,即使是接下来没有任何的行动,那颗种子也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他今日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沈太後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他虽有证据,却不是这个时候该拿出来的。
他要和沈太後联手,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有利用价值。
在一阵长久的对峙之後,一切终于如江怀砚所预料。
沈太後忽地直起身子,随手抓了一整把混合在一起的豆子往地上一撒。
那些豆子四处滚落,在青石砖上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声音。
空荡而寂寥。
“哀家有时候在想,这豆子为何要分得如此清晰,粒粒分明,就这样一把洒掉也未尝不可。”
反正豆子永远都是豆子,变不成人。
“你要做君後,哀家可以应允你,但哀家想要看到你的诚意。”
江怀砚知道,那颗种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沈太後瞥了一眼江怀砚的那双腿,似是有些未尽的遗憾。
大抵是因为她原本以为江怀砚的双腿已经残废,可偏偏人家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江家权倾朝野,若是江怀砚提枪上阵,重披战甲,将来怕是一个大威胁。
如今将他困于深宫之中,反倒是另一条路。
沈太後不言明,江怀砚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早在入宫之时就有准备。
高堂大殿,朗朗清声。
“请太後赐一碗药,以绝子嗣。”
沈太後目光一顿,有些狐疑的神色落在江怀砚的脸上。
赐药?子嗣?
可江怀砚分明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