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神与天罡,万鬼灭形!
蓝家也开枪了,但没能阻止冯卜会,他速度太快,又不知道用了什麽术法,身形虚幻了一般,看不真切。
闫禀玉和活珠子跳下树,已经来不及阻止,冯卜会即便中枪,也要拼死投阵。
“冯卜会你——!”冯守慈一臂拽住丝线,用馀手射出一道歹毒的符令。
只是冯卜会中枪都不管,又怎麽惧怕符势,他并未变换身形,而是笑着生生受了符令,势必要拉着大家陪葬!
震宫族老受不住这一扑,被砸倒了十数人,也恰好,这十来根阳魄丝线握在冯式微手中。中宫之中他心志最动摇,缺乏应变能力,丝线猛然脱手,绷了回去。
手上没空,冯渐微眼明手快地踢出脚,险险踩下三根丝线。冯守慈那边伸臂抓住五根,还有六根丝线来不及,散落到地面。
“喂!”冯渐微急火攻心地吼还在眼巴巴观望的冯式微,他怔愣地看过来。
“还不快去捡线?”
“哦,”冯式微如梦初醒,“可是我手上……”
冯渐微拽过他手上一半丝线,先替他挡着,“快去收阳魄丝线!”
有了馀力,冯式微方才迈步向丝线落地位置。
阵势一旦倾斜,震宫赤光很快衰微,九魂锁天阵立不起来,卢行歧已落身到阵前,再想对策。
灼烧减弱,恶魂察觉到了,正疯狂地抽拽丝线,试图拨开一条道,直冲向震宫。那烈烈鬼气犹如重凿钝锤,堵得冯氏衆人胸意沉郁,丧失意志,几乎乏力地被丝线和鬼气钳制。
阵内形势严峻,阵外也被波及,那种心慌意乱,呼吸困难的感受重新袭来,闫禀玉正想再用一张禁制符,拈符的手却被握下。
“这符没用。”
她望过去,是卢行歧来了,顾不上难受,先问:“你没事吧?”
“没事,先担心你自己吧。”卢行歧擡指轻触她眉心,指腹走动画符咒。
一脉清凉流入体内,将心脏那股子难受给压了下去,闫禀玉轻松呼气吸气,舒服多了。他一贯平静,阵立不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对策,“我好了,你快去忙你自己的事。”
现在阵内恶魂癫狂,身上蔓延的黑水浸透整个九宫格,汩汩冒鬼气。冯氏等人既要守阵,又要抗衡鬼力的压制,左右掣肘,神色痛苦,将要坚持不下去。
她眼皮有血,卢行歧很想替她抹掉,不过只是再看了看她,说了句“万事小心”,瞬息消失。
冯守慈的符令藏着阴毒,冯卜会胸口被击中,呕出一大口黑血。族老们起身後,愤怒地把他踢出震宫。
“冯卜会,你不配姓冯,等着吧,假若冯氏一族覆灭,下到阴司也决不容你!”有人气愤斥责。
冯卜会躺到阵外,笑意痴痴,表情从一而终。活如行尸,死了何惧,他轻蔑地笑出声,咳出一口口的血,手背毫不在乎地擦拭,疯魔颠态。
忽而,一只冥蝶飞到他眼前,黑亮的翅膀泛着月色和法阵的光芒,明暗交织。像阴雨绵绵的春天,生机脆弱而隐忍待发,他擡手去触碰,冥蝶顺势落在他手背。
真稀奇,这九幽冥蝶竟会来亲近他,他真心笑了笑,视线中一个枪口抵下,瞄准他额头。
蓝家已经暴露,蓝雁书干脆持枪上前,想替冯氏灭了这个真正的叛徒,“冯卜会,从前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只是贪钱,想不到你内心竟这样歹毒,想让整个冯氏陪葬。”
她拉动手枪套筒,素来高傲的脸上,露出一抹痛恨,“冯卜会,你死有馀辜。”
蓝雁书没有那麽大义,冯氏如何她不管,但阵内有她的丈夫和孩子,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冯卜会一脸无谓,挥开徘徊不去的冥蝶,闭上眼,不挣扎。
“不要!”
活珠子忽然冲了出去,挡在冯卜会面前,向蓝雁书跪下,“大太太,他好像……好像活不了了,你就绕过他吧!”
“阿渺!”闫禀玉也跟着跑过去。
蓝雁书秀眉蹙立,枪口一转,“滚开,不然连你这来路不明的半阴子一起毙了!”
闫禀玉横臂拦护活珠子,紧盯着枪口说:“杀人犯法,冯太太三思。”
蓝雁书嗤笑,“小丫头,见过矿山吗?下过矿洞吗?人命在那里,就如蝼蚁。法律是用来约束你们这样多如毫毛的蝼蚁,而不是手握财富资源的少部分人。”
资産阶级好威风,无産阶级的命就不是命吗?闫禀玉挺起胸膛,硬气地道:“有本事就来,你要伤了我和阿渺一根毫毛,看你冯氏的阵立不立得起来!”
蓝雁书眸中狠厉,倒没立即动作。
冥蝶突然出现,落在枪口,蝶翅扇动间,黑色粉末飘到蓝雁书的虎口,她忽觉刺痛,手指像是被冰在零下五十度的冷库中,失去了所有知觉。
手枪从她掌中掉落。
“大小姐!”打手们簇拥上来。
蓝雁书握住麻痹的手,看眼法阵中岌岌可危的家人,挥手撤退,最终还是忌惮闫禀玉所言。
蓝家人走後,活珠子道谢:“三火姐,谢谢你。”
闫禀玉摇头,没说什麽,她不屑管冯卜会,只是怜惜冯阿渺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