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季云意听完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夏芷烟适时添了一把火:“而且我还听说,他正在与丞相府议亲。”
季云意腾地坐直了身,想起自己之前全心全意的信赖和付出全部喂了狗,她就怒不可遏。
“可恨!”
“是吧,我是真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下值之後他还邀请那些同僚,大谈特谈升官发财之道。。。。。。”
季云意眼中闪过一丝憎恶,想到此人以女子为踏脚石往上爬,还好意思大加卖弄,她就一阵恶心。
她想,就算她要离开京城,也必要让纪绍不得好过才行。
夏芷烟瞧着床上的女子犹如宝刀出鞘,眼中幽光浮动,似在思量什麽大事,忽然女子看向了她。
“芷烟,帮我一个忙。。。。。。”
听到季云意的话後,夏芷烟先是一怔,随後大喜:“这个包在我身上了。”
季云意亦笑了一下:“好了,今日太晚了,你快些回去,别让伯母担心。”
夏芷烟点点头,转了个身却又回过头来:“云意,你还是住到我那去吧?这里实在不安全。”
“你想想,这次是用迷药,万一下次还有歹人。。。。。。你们一屋子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任人宰割?”
季云意闻言神色也肃然起来,过了许久,她还是摇了摇头。
“你也知道,我在外的名声不好听,以前那些相熟的世家小姐现在哪一个不是躲着我走?再说你还没有嫁人,我怎麽忍心连累你。”
“你也不要多劝了,你若是方便。。。。。。便给我找个会功夫的侍女。”
世道险恶,不管做什麽,她都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行。
夏芷烟听到好友不去自己那里本来是有些低落的,但听到最後一句话时仿若被点醒一般:“好,我这就回去挑一个,保证功夫好的。”
虽然无法拉着季云意去将军府住,但是她可以派人来保护她啊。
翌日。
季云意让夏冰上街典当了几件首饰,买了些东西,然後她亲自拿着礼物带着秋桑上老郎中家登门致谢去了,回来又上袁夫人了还了她垫付的看病拿药钱,还送了些点心吃食什麽的。
又是一日後,一叠官府文书和人员清单出现在季云意面前。
夏芷烟神情含怒:“你只知道他贪赃枉法,却不知他害死了多少条人命。”
季云意一怔,接过翻看起来。
“弘正九年三月,李家庄李大因未及时上交赋税,其田産被以投税违限为由没入官府。”
“弘正九年十月,刘家庄刘福一家死绝,其田産因无继承人,被以户绝为由没入官府。”
“弘正十年四月,林家寨林祥田地因使用白契进行交易。。。。。。”
“。。。。。。”
一条条案件看下来,季云意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她刚进纪家没多久,曾去书房收拾过,发现有本类似账本的册子,可是她知道纪绍名下并无商铺。
当时她隐约猜到了些什麽,但是不敢多想,将册子匆匆放回原处便离开了。
之後纪绍得知她进过书房,成亲以来头一次语气那麽严厉,让她以後不要踏足书房。
她本有心问问账本的事,但看到纪绍一脸不悦,便只能放在心里,不曾提起过。
昨夜她就是突然间想起了这回事,便让夏芷烟派人去查了查,没想到真让她找到了。
看着纸上那一条条的强夺田産的记录,背後是一户户农户失去赖以生存的田地,无法维持生计,或是家破人亡或是沦为乞丐的悲剧。
“江某是丞相远房亲戚,看上刘福的田産,和刘福交涉未果,谋害其全家性命,後纪绍通过丞相府管家的牵线,收受白银一百两,将刘福的田産登记为江某名下。。。。。。”夏芷烟咬着牙道。
季云意面色微沉,像江某这样的匪徒行径简直骇人听闻,而纪绍助纣为虐,罔顾人命,也是该死。
注意到该条记录的时间正是自己嫁入季家半年的时候,她腾地按住了纸,气得面色通红。
原来他早在半年前就勾搭上了丞相府。
想到这半年以来她自以为和夫君感情融洽,而那人却背着她和另一个女子你侬我侬。。。。。。她身体忽然涌上强烈的不适,干呕了一声。
夏芷烟脸色大变,立马上前:“云意,你没事吧?”
她眼中还带着浓浓的担忧。
季云意强压下那股不适,惨白着脸,摇摇头:“无碍。”
随後她的声音由弱转强,狠声道:“我要让那个狗男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