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左御史递上奏疏。
“臣要参户部郎中贪赃枉法,草芥人命。。。。。。”
纪绍脸色一白,立马从队列中走出并跪了下来。
“纪绍那厮被押入了大牢,皇帝命大理寺即刻调查此事。”夏芷烟幸灾乐祸道,“他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果然过了几天,纪绍犯法证据确凿,皇帝本要将其流放岭南,还是丞相说其在位时也做了许多功绩卓着的政绩,皇帝一听便采纳了丞相的建议,将人贬到小地方做官去了。
夏芷烟接着道:“他还真是攀到了高枝,此番竟然没能受什麽大罪。”
季云意捏着手中的紫毫:“无妨,吴县地处偏远,他手上又没有多少银两,要过上几年苦日子的。”
而且就算楚丹姣给他送钱,但是那日子也绝对不能跟他以前的日子相比。
纪绍是有些才华在身的,加上他善于专营,不过两年便坐上了户部郎中之位,他享受惯了被人捧着的感觉,如今成了小小的县官,这巨大的落差他也得消化许久。
季云意思量着,这也算是一个大的教训了。
纪绍离京那日,夏芷烟拉着季云意去酒楼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後,两人趴在椅背上看起了天上的月亮。
夏芷烟脸颊通红,一看便知喝了不少,她醉醺醺地嘟哝道:“云意,我们把纪绍那个小人赶出京城了,嗝——云意你开心吗?”
季云意亦喝了许多,不过脸上没有那麽明显,她盯着手中的酒壶瞧了瞧,口中突然蹦出两个字:“开心!”
“我也开心!”夏芷烟举起了一只手。
“谁叫他欺负你,落到这种下场是他活该!”夏芷烟继续囔囔道。
“不过,云意,你——你真的要离开京城吗?”
季云意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没酒,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又拿了一壶,灌了一口後才道:“我也不知道。”
真的要这麽狼狈地回到父母身边去吗?她摇摇头,眼中满是迷茫。
夏芷烟抱着酒壶偷偷笑起来,嘴中嘀咕道:“不知道就是不走,哈哈,云意不会离开我了。”
“啥?”季云意没有听清。
夏芷烟憨笑着:“不知道我们就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喝酒!”
她举起了酒壶。
“喝!”
季云意扬起酒壶与她碰了一下。
两人一直喝到深夜,季云意失去意识前听到好友抱怨了一句:“今日这酒着实一般。。。。。。云意,你什麽时候酿酒给我喝啊。。。。。。”
而她来不及回应就醉倒了。
丞相府。
楚丹姣面色憔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玉簪。
“不知道绍哥哥到哪了?”她喃喃说道。
一旁的丫鬟玉儿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急忙接口:“纪郎君今早才出京城,想必没走多远。”
楚丹姣听完点了点头,接着又自顾自说起话来:“不知道绍哥哥吃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小姐给郎君备了许多银两,郎君定然不会亏待自己。”
玉儿只接了前半句,後半句就不敢接了。
楚丹姣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面容阴狠起来道:“都怪季云意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我和绍哥哥岂会落得如此处境。”
父亲本就不看好她和纪绍在一起,是她百般央求,甚至绝食赌气以性命相要挟才换得父母大人的同意。
原本马上便要走三媒六聘的流程,但御史大夫的一封折子将这一切都搞砸了。
纪绍被赶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做官,还不知什麽时候能再回京中,她和他的亲事直接被父亲作废。
她哭着闹着要跟着纪绍一起走,可是却被母亲锁在房中,甚至连纪绍离京前最後一面都未见到。
父亲说,御史台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虽说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她知道,此事定然和那个毒妇脱不了干系。
楚丹姣的眼睛染上一抹疯狂的恨意,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玉簪,咬牙说道:“季云意,我定要你不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