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慌什麽?”
裴寂也的声音裹着寒风,带着戏谑的压迫,他半个身子贴在马侧,膝盖顶着马腹,力道大得让马不敢再动,
寒冬里未戴手套的手直接扣住马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另一只手却不是稳稳护着,而是带着刻意的力道,扣在楚知默腰侧软肉上,将人狠狠按在马背上。
楚知默的後背抵着裴寂也温热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略快的呼吸,
可那呼吸里没有半分担忧,只有令人窒息的掌控。
她下意识想挣开腰侧的手,却被裴寂也扣得更紧,楚知默的腰侧生来就过于敏感处,也不知有意无意,裴寂也的指腹正好蹭过,惹得她浑身一颤。
“放肆!”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心惊胆战的骚乱,可楚知默的声音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像是带着刺,还有她皇帝的威严,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眼底却燃着倔强的火苗,“放开朕,朕自己可以!”
裴寂也没接话,但楚知默清楚地感受到了,贴在她耳朵後的胸膛中传来的震动。
其实直到翻身上马那一刻,裴寂也才恍然清醒过来,他自己都是错愕的,
若换以往,小皇帝的马突然失控,他以为他会乐的看场热闹,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果果断出手。
他眉头紧缩,神色莫测,而被他揽在怀里的小皇帝还不安分,甚至嘴里还在不断叫嚷着他自己可以。
心中莫名的情绪到了顶峰,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马的脖颈,声音放柔,却像淬了冰:“安分些,惊着陛下,可不是断蹄就能了事的。”
话是对马说,目光却锁在楚知默因为气愤而红了的眼尾上,
哼,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马渐渐平复,却仍不安地刨着蹄子,
楚知默躁动地扭着身子,突然,她感觉揽在腰侧的手非但没松,反而顺着狐裘纹路往上移,指尖快要触到了她纤细的脖颈。
冰凉的指尖如同千年寒冰,让人胆颤的寒意顺着皮肤直达心底,
“陛下自己可以?”萧彻轻笑出声,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慑,
湿润的气息喷在楚知默的颈後,带着滚烫的侵略性,
“可臣瞧着,方才若不是臣冲过来,陛下早摔在雪地里了。这天下的意外,从来不会等陛下准备好。没有臣护着,陛下觉得,下次再遇着‘意外’,还有谁能救您?”
楚知默僵住身子,但眼底的讽刺却晃得人眼疼,
意外?
这马一直都很温顺,怎麽就会在你裴寂也来後突然躁动起来呢?
耳後痒得厉害,楚知默偏过头,馀光正好能看到裴寂也鬓角的不知从哪飘起来的雪沫,以及他斗篷下素色常服袖口卷起来的部分,
手腕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还未平复,可却没有半分狼狈,反而衬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更像能轻易掐断人命的利器。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屈辱,攥着缰绳的手紧得发白,声音却带着不服输的硬气,
“朕是天子,自有护卫……”
“护卫?”裴寂也挑眉,指尖终于触到楚知默有些僵硬的脖子上,轻轻捏住後往上一擡,强迫她转过来看着自己,眼底的暗芒毫不掩饰,
“方才护卫在哪?”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麽,紧接着补充道,
“对了,是臣忘了,有臣在,那些围在陛下身侧的狗从来都不敢上前,对臣龇牙咧嘴。”
裸露在外的皮肤经过一阵的冷风吹打,犹如一块被扔在冰天雪地中的白玉,冰冷刺骨,他拇指不自觉摩挲着手底下跳动的血管,力道却带着刻意的轻佻,
寒风卷着雪沫子扑过来,不知过了多久,裴寂也终于松开了掐住楚知默脖子的手,但另一只手仍握着缰绳,将小皇帝与马牢牢掌控在自己范围内。
马不安地晃了晃脑袋,楚知默从始至终都却僵着身子,看着萧彻眼底的冷意与戏谑,攥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