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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马晋阳(第1页)

惊马晋阳

高演的病时好时坏,在晋阳宫中始终不得安稳。元皇後心疼他说:“这宫中若不干净,等你养好些咱回邺城如何?”

高演想起高洋在邺城的所作所为,无奈道:“没用的,我看见漳水心里更难受,晋阳还有母亲在。”

元皇後流着泪,“就是在晋阳咱也换个地方。”

高演有些犹豫晚间又问王睎,王睎也认为可以到外间避一避。于是高演带领近臣到晋阳西南郊的天龙山行宫驻下,不久身体果然大有好转,再不见旧人缠绕,无常病一去,帝王心又起。高演又盘算将来如何将皇位传给儿子,眼下怎麽处理远在邺城的高湛,日思夜想精心设计。

那日与衆人在围场打猎,高演一人一骑追着一头鹿入了深林,四周静悄悄的不见鹿影只有一些野兔,不远的树枝上还盘着一条花蛇“咝咝”正做吐信之状,高演且不追鹿拈弓上弦凝神瞄准,心内笃定要一击毙之。箭离弦上,马嘶惊风,高演摔滚在地就如落木枯枝,马儿扬蹄在他身上直踏过去,裂骨之声清晰可闻。

高演身受重伤被擡回宫中,宫内灯火辉煌,他却两眼昏黑,太医看过都不敢做声,高演自知难活挥手让他们下去,让人请娄昭君来见。

娄昭君见高演面色苍白形瘦憔悴,已是重症之相难有回转之机,“我儿,我的儿啊!”一声声唤儿却对着屋顶,高演擡头看这次屋顶是空的,“母亲在唤谁?”

“我在唤我的阿惠,子进啊!”

高演痴笑了两声,笑中带泪,“母亲,儿子没用不能侍奉您了,我快要死了!”

“高殷何在?你如今死正相宜,我是死晚了。当日若随你父而去,哪里眼见得这些事!死是好事啊!”娄昭君感叹道。

高演捂着胸口,心痛道:“母亲,幸好还有九弟。”

娄昭君上前替儿子盖了盖被子,她还记得儿子们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都很乖。高演死死拉住她的手,叫了声“母亲”泪如泉涌,哽咽难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自己好养吧!”娄昭君狠下心肠,扔下高演抽身离去。

高演一人埋头在被中失声痛哭,元皇後随後进来劝慰,高演又呆看着屋顶一言不发。

元皇後问:“陛下又看见文宣皇帝了?”

高演摇摇头,笑道:“我看见了我自己!你看我比二哥如何?”

“文宣癫狂,咱自然比他强!”

“那九弟比我呢?”

元皇後这才觉得这话味儿不对,“陛下此话何意?”

高演道:“让百年活命之意!希望九弟比我好才是!”

皇建二年十一月,高演重伤不治崩于晋阳宫,年二十七,庙号“肃宗”,谥号“孝昭皇帝”。

高演临死前知道保不住太子高百年的皇位,所以亲笔下诏传位于高湛,并恳请高湛保全其性命。

高湛在邺城收到高演传位于自己的遗命不敢相信,还恐是高演要除自己所使的调虎离山之计。让和士开陪着在後殿等消息,派高元海丶祖珽去城外迎使臣探听风声。

深秋寂寒的时节,高湛坐在殿内额上出汗心中更是焦灼,和士开守在一旁替他熏香,烟气环袅之中两人都静默无言,仿佛殿阁的菩萨与罗汉在听宣轮回。

先听见高元海的声音“殿下,殿下”,而後是祖珽的声音“还叫什麽殿下,该是陛下了!”又有一个熟悉的声儿说:“是陛下,是陛下!”高湛刚刚起身,就见高元海和祖珽带高归彦进殿来了,高归彦在阶下见礼,“奉先帝之命请陛下继承大统!”

高湛如释重负,喜道:“既是你为使臣那此事必无疑义!”说着下来亲手扶起高归彦,进殿又拉着和士开,兴奋道:“咱们这就去晋阳。”

高湛在晋阳宫登基之时,娄昭君因为得病并没有出席,高湛大典过後才来探视,“太後一向好吗?”

娄昭君擡眼高湛穿着厚重衮服立在床前,真是资质穆穆,玉树昭昭,娄昭君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高欢与高澄,只是高欢像明日,高澄若星辰,眼前的高湛却似清月,娄昭君复杂道,“陛下来了?”

“儿子来了!”

娄昭君苦道:“是我儿子来了!我何德何能生出你们这些个好儿子?”说完捶着床,叹道:“高王顾我!高王顾我!”

高湛笑着上前安抚,“太後不用叫父亲,儿子与哥哥们不同,儿子绝不给太後生事,让太後操心!母亲只管在宫中安心养病。”娄昭君只觉得眼前这个儿子,更清冷更高远了。

段昭仪在旁侍药,高湛见了饶有意味地问:“只有昭仪在吗?二嫂哪里去了,我这几日一向不见。”

段昭仪回说:“姐姐身子不好,久不出门了,陛下初登大宝不曾相贺请不要见怪。”

高湛说:“我怎麽会怪她呢。”心中恨不得立马到昭信宫见到李祖娥问她好不好,看她病如何,还有想不想自己,面上却对段昭仪和蔼道:“昭仪在这儿陪着太後甚好,前朝事多我做儿子不能侍奉,昭仪就在此替我尽孝吧!”

段昭仪不敢不应,高湛出门之际宫人啓帘一片日光射进殿来,白晃晃明烂烂,娄昭君又想起了那日在城楼望见高欢的场景,殿中的药味也变成了怀朔草木的香气。

高湛出到前殿立即下诏替高演出殡,将元皇後同太子高百年一同送到邺城,在晋阳宫中他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些闲人。

天还不曾太晚,高湛换下白日的衮服,只着常服旧衣来到昭信宫也不用人通传,径直来到内殿。李祖娥正在案前抄经,高湛叫了一声,“嫂嫂。”

李祖娥惊得落了笔,回头见是高湛,一时只是蒙住,半响反应过来,上前行礼,“陛下。”

高湛含笑将她扶起,“嫂嫂这是干什麽?听说嫂嫂生病快不要多礼!”

李祖娥心下惴惴,她经过前年政变与高殷之死比以前成熟谨慎多了,“陛下大喜因病不曾相贺,望陛下海涵。”

“嫂嫂说这生分话做什麽?我还能怪嫂嫂吗?嫂嫂这两年受苦了。”

李祖娥听他说起这两年受苦,涌起心酸强咽泪意,“陛下言重了。”

高湛想安慰她,想抱住她,但他生生忍住了,郑重道:“嫂嫂放心现在我回来了!”

李祖娥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高湛,这个新陛下,只觉有些奇怪,有些茫然。

高湛告辞道:“稍後有医官来替嫂嫂调理,我几日後再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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