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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血债血偿下(第1页)

第112章血债血偿(下)

御辇并未直接回东宫,而是转向了皇宫深处那座被药味与死寂笼罩的宫殿——乾元宫。

越靠近乾元宫,空气中那股浓烈得化不开的丶混合着名贵药材与某种腐败气息的味道便愈发刺鼻。

宫道两旁侍立的太监宫女,个个屏息垂首,如同泥塑木雕,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恐惧。整座宫殿,仿佛一个巨大的丶正在缓慢腐朽的华丽棺椁。

殿门无声开啓,浓重的药味混杂着龙涎香也掩盖不住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人几欲作呕。明黄色的帐幔低垂,光线昏暗。偌大的寝殿内,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宫灯,更添阴森。

福公公早已在此等候,见到苏宸,无声地行了一礼,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林砚,低声道:“陛下刚服了药,精神尚可。”这话说得极其勉强。

苏宸面无表情,径直走向内殿那层层叠叠的明黄帐幔。林砚落後一步,目光快速扫过殿内。名贵的紫檀家具蒙着薄灰,金玉摆设黯淡无光,角落里甚至能看到未及时清理的药渣痕迹。

昔年威仪赫赫的帝王寝宫,如今只剩下衰败与死亡的阴影。

帐幔被两名面白无须丶眼神闪烁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掀开。龙榻之上,一个枯槁得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蜷缩在厚厚的锦被中。正是大雍王朝的皇帝,苏衍。

曾经锐利如鹰隼的双眼深陷浑浊,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转动着,看向来人。颧骨高耸,面色是一种死气沉沉的蜡黄,嘴唇干裂发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艰难而短促。

明黄的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形销骨立的身上,露出的手腕细得如同枯枝。不过短短时日,这位正值壮年却已缠绵病榻多时的帝王,已被病魔和心魔彻底掏空了精气神。

“宸丶宸儿……”苏衍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砂纸摩擦,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却只是徒劳地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锦被,指节泛白。

苏宸在龙榻前数步远站定,并未行礼,只是居高临下地丶冰冷地俯视着这个赋予他生命丶却也带给他无尽阴影与权欲枷锁的男人。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原。

“父皇。”苏宸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瞬间压下了苏衍的咳嗽,“儿臣来向父皇复命。国贼苏烈,已于午时三刻,在菜市口伏诛。千刀万剐,告慰北境英灵。其党羽,正在肃清。苏玦,圈禁天牢,待审。朝局,业已初定。”他言简意赅,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苏丶苏烈……死了?”苏衍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像是解脱,又像是更深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苏宸,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麽。“好丶好……死得好……乱臣贼子……”他喘息着,语无伦次。

苏宸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接话。寝殿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苏衍粗重艰难的呼吸声和远处更漏单调的滴答声。

突然,苏衍的目光越过苏宸,落在了他身後垂首肃立的林砚身上。那浑浊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种病态的怨毒和探究:“又是林砚?”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嘶哑破碎。

林砚感受到那如同毒蛇般黏腻阴冷的视线,心头微凛,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苏宸身形未动,却微微侧身,恰好挡住了苏衍看向林砚的大部分视线。他语气依旧冰冷:“他是儿臣的臣属,于国于孤,皆有大功。不劳父皇挂心。”

“大功?呵呵……”苏衍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笑声牵动着胸腔,又引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沫。

伺候的老太监慌忙上前擦拭,被他烦躁地挥手打开。他喘息着,浑浊的目光死死锁住苏宸,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丶怨毒,还有被洞穿秘密的疯狂。

“宸儿,你丶你如今翅膀硬了。”苏衍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狠厉,“好手段,杀了苏烈,拿了苏玦,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朕了?嗯?”

他猛地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苏宸,“你来丶是不是来丶逼宫的?!是不是来丶送你父皇……上路的?!就像丶就像当年……”

“父皇!”苏宸厉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苏衍歇斯底里的指控,也冻结了寝殿内本就如履薄冰的气氛。

他上前一步,玄色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岳,投下的阴影将龙榻上的枯槁身影完全笼罩。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再无半分掩饰,翻涌着冰冷刺骨的恨意与悲悯的嘲弄。

“当年如何?”苏宸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苏衍的心上,“父皇想说的,可是当年秋狝围场,先太子背後那支‘流矢’?还是二皇叔府上那杯‘御赐’的鸩酒?亦或是……冷宫之中,我那被‘巫蛊厌胜’之名生生逼死的……皇祖母?!”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衍的心口!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枯瘦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些被他深埋心底丶日夜恐惧的滔天罪恶,就这样被自己的儿子,如此赤裸丶如此冰冷地揭穿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丶你……”苏衍指着苏宸,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脸色由蜡黄转为骇人的青紫。

“父皇,不必惊慌。”苏宸看着他濒死挣扎般的丑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寒意,“儿臣今日来,非为逼宫,更非为弑父。儿臣是来告诉父皇……”

他微微俯身,靠近苏衍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道,那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苏衍的耳膜:

“您欠下的血债,自有天收。儿臣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您就在这乾元宫里,好好‘颐养天年’,看着儿臣如何坐稳这江山,看着那些被您冤死的亡魂,如何在史书之上,得享哀荣。这,便是儿臣对您最大的‘孝道’。”

苏宸直起身,看着苏衍因极度恐惧和愤怒而扭曲丶窒息般抽搐的脸,眼中再无半分波澜。他不再看这个行将就木丶灵魂早已腐朽的帝王一眼,转身,对林砚和福安道:“走。”

苏衍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的鲜血,溅在明黄的锦被上,触目惊心。他枯瘦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了几下,眼神涣散,彻底瘫软在龙榻之上,只剩下微弱而断续的喘息。

苏宸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玄色的身影决绝地穿过低垂的明黄帐幔,离开了这座弥漫着死亡与罪恶气息的宫殿。林砚紧随其後,在踏出殿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昏暗的光线下,龙榻上那团枯槁的身影在污浊的血迹中微微抽搐,如同一条搁浅濒死的鱼。两个老太监手忙脚乱地擦拭丶灌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

一代帝王,最终困死在自己亲手打造的权力囚笼与罪恶梦魇之中,晚景凄凉至此。

殿外,深秋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吹散了乾元宫那令人窒息的腐朽药味。苏宸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俯瞰着脚下肃穆而广阔的宫阙,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阳光刺破铅灰色的云层,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明暗分明的光痕。

林砚站在他身侧稍後的位置,沉默地望着他挺拔孤峭的背影。

菜市口的血腥,乾元宫的阴冷,如同冰与火的烙印,深深刻入这个帝国的黄昏。

清算的血债已偿,但属于新帝苏宸的时代,伴随着更深的黑暗与黎明的微光,正以无可阻挡之势,轰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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