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119章 成长的代价 无能为力（第1页）

第119章成长的代价无能为力

天桥底下风凉飕飕地来回穿着，吹散了空气里弥漫着的一股臭味。

小砚时看着被揍趴在地上的流浪汉，小心翼翼地爬过去，伸手指戳了戳对方脏兮兮的手指。

那人没动，好久好久之後才慢慢爬起来，伸手抓住小砚时的手。

“你睡觉……”

顶着满脸的青紫，流浪汉将旁边的废纸盒整理好，推了把小砚时的肩膀。

“你睡觉。”

重复着。

傻子的眼睛很亮很亮，他其貌不扬，但眼瞳深处藏着东西却无比真挚。

他将废纸盒上的位置留给了小砚时，自己坐在了一边低头在玩手。

从那天之後，小砚时是跟着流浪汉生活的。

那段时光太艰苦了，甚至已经在脑海里留下了很深刻很深刻的烙印。

傻子无疑是流浪汉们食物链的最底端，那些霸道的流浪汉们常常活动的区域总是不允许他们过去的。

很可笑吧。

就连这种社会最底层的渣滓们的生活也会划分三六九等。

可就是生活在最底端的傻子，却总会把先得到的食物给小砚时吃。

他会翻垃圾桶，捡别人扔掉了的衣服，会拿到公园的湖边清洗干净给小砚时穿。

他会在天未亮的时候，带着小砚时爬上附近山的山顶，去看整片的城市，去看金黄色的太阳从山的另一边爬起来。

两个脏兮兮的，被抛弃的人，希望光明能落在他们身上。

一起行动的两个月後，傻子死了。

小砚时没有再在天桥下等到脸上挂着笑，哼着歌的傻子，其他的流浪汉笑他，说那傻子不要他了，说那傻子嫌他是累赘。

但小砚时就是知道，谁都会不要他，但傻子不会。

总有一句话，说上天降临在你肩膀上的苦难往往是你能够承受得住的，你会解决它，你会克服它，你会强大。

但上天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意志不坚定呢？如果实在扛不过去，不想再活了呢？

小砚时是在公园的湖边看见被淹死的傻子的。

那里围了很多很多的人，他可能有好几次路过那边，直到他听见有人说，那里淹死了一个人。

警车，还有穿着警服的警察围在河边，没有人会去追究一个流浪汉死因。

更不会有人去追究一个傻子的死因。

傻子没有亲人，不会有人向警方施压，也不会有人去要任何的说法。

他死的好像……毫无意义。

小砚时努力想要扒开人群，但他挤不进去，他被几只脏兮兮的大手从背後揪住，口鼻被恶臭覆盖住，小砚时闻见了一股血腥味。

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

从人群中被拖走，带到天桥底下，几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在揪他的耳朵扇他巴掌，恶毒的言论不断地往外蹦。

“…你想干什麽？”

“你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你以为你能救得了他？”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实在觉得心里不舒服，你也找一条河跳下去啊……”

小砚时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几个人，他咬着牙，在其中一个人伸手过来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他用了全部的力气，几乎要将人手臂上的血肉撕下来。

在一片慌乱之中，他从天桥下跑走了。

一座城市，有无数的天桥。

小砚时流浪的日子里，学到的第一个生存的本领是找到一个能够避风的天桥，再找到几个纸盒，这样他或许能拼凑起一张床。

就靠着傻子教会的一点点的生存本领，小砚时在另一个商业区的天桥底下长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一个人跑到了周边的公园，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树下，将傻子最喜欢的破玩具手机埋进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