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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成长的代价 无能为力（第2页）

从旁边摘了两朵花，一朵黄的，一朵粉的，插在小土坡上。

小砚时一个人趴在地上哭。

半年独自流浪的生活，能见识到太多太多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会让人觉得很神奇，环境竟然对一个孩子也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也会在一个孩子心中埋下最阴暗的种子，误入歧途。

而就在小砚时需要面临人生中第一个分叉口的抉择的时候，他被其他流浪汉唆使去偷钱。

他瞄准的那家摊贩的老板去招呼客人了，旁边的桌子上只坐着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婆婆，钱匣子是打开的。

小砚时心跳如鼓，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摊位旁边，他不断在观察摊贩前流动客户们的注意力是否有落在他身上。

手指颤抖的厉害。

但饥饿的感觉几乎要将他的意志磨灭掉，他伸出手，在手指快接触到一张百元大钞的时候，手腕被抓住。

“乖乖…这种事可不兴干。”

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慈祥，也很温柔。

小砚时本能要挣扎着逃走，对方却抓着他的手拉到了旁边的餐桌前坐下。

老人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自己面前的粉推给了小砚时。

“吃吧。”

“饿坏了吧？”

这一年来受到了太多太多的恶意，就因为面前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小砚时的眼泪再也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进了面前的面碗里。

他没有客气，甚至吃的狼吞虎咽，将汤都喝了个干净，等到缓回神的时候，才终于因为自己方才想要做的事情愧疚万分。

“对…对不起……”

老人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微笑着，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小砚时的头发。

“你的父母呢？”

小砚时顶着满目通红，吸了吸鼻子，扭头不去看老人的脸，他咬着嘴唇不回话，带着些倔强。

周围喧嚣又热闹，可以听见远处密密麻麻的笑声，所有人都很开心，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开心些什麽？

而就在这嘈杂到让人无比厌烦的时刻，小砚时听见了老人再次响起的声音。

“从今天起，你跟着奶奶吧。”

老婆婆明明并不高，甚至身形是半佝偻着的，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皱褶。

可就是这样一个潦草的人，和当初天桥底下的傻子一样，用无比干净澄澈的目光看他。

说以後会照顾他。

自那天以後，某个天桥下蜷缩着的小孩再也不见了，那个站在人生十字路口即将面临选择，一只脚已经踏进歧途的小孩被一只苍老的手硬生生拉了回来。

这是竺砚时人生第二道耀眼的光。

老人叫王秋菊，一个踩着三轮车走街穿巷收废品的，她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有些远，是在偏郊区的一座低矮木屋里。

生活过的拮据，但好在不用颠沛流离。

王秋菊是一个很孤独很孤独的人，她生养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没有任何一个愿意照顾她的晚年，到现在，甚至已经不联系了。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来照顾竺砚时的工作。

她说她需要陪伴，她甚至不需要那麽多钱，或者过的有多富裕，她只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有个盼头。

而颠沛流离的小砚时，成为了她晚年生活唯一的盼头。

收养的手续办的很艰辛，入学手续也需要到处求人，一个没有任何人脉的收废品的老人就靠着自己这双苍老的手，托举起了竺砚时的人生。

王秋菊没有学问，她教不了竺砚时什麽课本上的知识，只能不断地重复一些人生道理。

“本本分分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人要有尊严的活着，也依旧要对人生抱有希望。”

“要相信光芒会落在我们身上，要相信人生处处有惊喜。”

“要快乐的长大。”

竺砚时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上学很受老师的喜爱，成绩门门是满分，邻居大叔大妈也很关照他。

在他以为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可以这样一直到老的时候，他忽略了王秋菊苍老的速度……

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没有那麽充沛的精力，那麽强壮的体魄，疾病开始吞噬这副苍老的身体。

但王秋菊不希望自己的身体情况影响到竺砚时，每一周住校结束，她都会强打起精神不让对方看出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