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还要她忍到几时?!姬圣筠猛地攥紧了那块玉佩,坚硬地质地咯得指节生疼。
脑海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身影清晰浮现,严曾,那个她曾经的武夫子,她记得他时常挂在嘴边的教训是:沙场无情,良将如金!一个柱国的将军,是护住江山的脊梁骨,砍了他,国就塌了半边!这他娘的比杀了皇帝老子还造孽!
她曾在他帐下习武,亲眼见过他如何爱兵如子,如何珍视每一个能征善战的部下。
恒家军,亦是严曾手底下打出来的兵,姬圣筠绝不能让他们受奸佞诬陷含恨而去!
她手中的玉佩,终于承受不住,“啪”地一声,生生被捏碎!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混杂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击垮她心中最後一丝亲情,眼前不再是姬宸熠那冷漠又愚蠢地脸,而是华东荒野堆积如山的饿殍,是恒家军将士和家眷们即将被屠戮的血光。
良将难觅,昏君可换!
一个清晰到令她自己都战栗的念头,轰然炸响。
良久,直至桌台之上的热茶通体沁凉,姬圣筠缓缓擡手,声音不高,却仿佛有着雷霆万钧的沉稳与决心。
“柳念。。。。。。你很好。天既弃万民于虎口,孤便承了这份请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姬圣筠的案头,便有了处死恒家军的密信拓本以及宫人画押的口供。
她擡手轻叩墨迹未干的拓本与口供,看向厅中女子。
“三日之後,晨曦破云之时,便是奸贼授首之日!你速去准备清君侧的旗号,该堂堂正正地打出来了!”
柳念叩首,眸中燃着熊熊战意。
“遵殿下钧令!乱臣贼子,天日昭昭!臣这便去!”
柳念风尘仆仆归来,面上寒霜未退,眼中却有着慑人的精光。
帐内灯火通明,恒家核心将领丶亲卫等人早已屏息以待。
“成了!”
柳念踏入大帐,嗓音有些嘶哑,却掷地有声,瞬间驱散帐内沉郁地空气。
“长公主殿下已应允代天理政!清君侧的大旗,由恒家率先扛起!”
衆人精神大振,低低的欢呼压抑不住地从喉头滚出。
柳念擡手压下激动,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语速极快。
“太师那老贼下毒不成,必如惊弓之鸟,接下来必会更疯狂的扑咬,我们需兵分两路,以确保後方安定。”
恒峥眸色沉沉,即刻指派道。
“卢屹言,你带两队精锐立刻接管所有水源,饮水入口需三重检验,由恒景协助验毒。其次,恒安的暗哨放出五里,任何可疑人物靠近营地,一律拿下盘问,营门加强一倍守卫,弓箭上弦,炸药备足,太师若敢明着派兵来攻,咱们就叫他有来无回!”
之後,由恒木坐镇帐中,柳念匆忙吩咐过几句,便带恒峥出发,长公主殿下要安排他们秘密会见几位京中将领。
会面地点定在长公主的一处城外别苑,柳念二人赶到时,长公主已备好茶,端坐上首,其馀几位将军未着铠甲,素衣而坐,厅内气氛凝重。
左手第一位是羽林军副统领王勍,面冷如铁,擡眸看了眼柳念。
“柳姑娘,殿下,清君侧非同小可!何以为证?须知,末将职责是护卫宫廷安全!”
柳念不答话,只看向长公主。
姬圣筠擡了擡手,一无声无息的灰衣宫人托着漆盘上前,盘中赫然两份物件:一是密信拓本,一是摁着血红手印的宫人口供。
姬圣筠声量不高,却足以让厅内衆人听清。
“诸位将军请看,这便是我的好皇弟,与太师那佞臣,密谋毒杀国之柱石恒家军的铁证!”
密信拓本上赫然写着:。。。。。。为息舆情丶安社稷,着太师。。。。。。妥善处置恒家军。。。。。。准用一切非常之手段。。。。。。务求速决,不留後患。。。。。。
“妥善处置”四个字,在昏黄烛火下透着一股残忍地冰冷。
宫人口供更是画押指证,他亲耳听见太师对死士下令“剂量要足,务必无声!”,并看到太师府的人秘密调运了大量断肠草。
柳念适时开口,声音带着武将特有的直接。
“王统领,这毒药,昨夜就是被我营中起夜的火房婆子察觉,一碗下了毒的水,当场泼在地上,草枯蚁死!若非老天开眼留得一线生机,恒家满营忠良,此刻已化为一堆枯骨!这便是陛下安社稷的手段?这便是太师尽忠的谋划?!”
左手第二位巡防营主将杜孝宽,性情刚直,看到密信,气得胡子直抖。
“岂有此理!恒家军忠勇卫国,朝廷竟如此待他们?陛下。。。。。。陛下真是糊涂了,被那太师蒙蔽至此!”
左手第三位京城戍卫营的老将军,赵彪,人如其名,性子刚烈,重重一拍案几,茶盏溢出不少茶汤,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