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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第1页)

第71章

不知过去了多久,残破的喜堂内烛火早已燃尽,只馀窗外一轮冷寂的孤月冷光,沿着雕花的窗柩慢慢泻进来。

奚筱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死死抱着奚榆早已冰冷的身体,她眼中的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涩发红的眼眶,空洞地望着虚空某处。

前言不搭後语地絮叨声响起来:“师兄……我不是与你说好了麽?等来年开春,我种下的那些菜苗长成了,我们一起吃的……你答应了我的……你失言了……”

她嘴一撇,脸上浮现出一种孩童般的委屈与控诉,“都怪你……害得我也没吃上……全怨你,都怨你……”她喃喃着,颤抖的手轻柔地抚上他冰冷僵硬的脸颊,那动作小心又珍重。

然而,指尖刚刚触及,甚至并未用力,他脸颊上的一小块皮肤竟如同风干的墙皮般,被她蹭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奚筱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细微皮屑,又看看奚榆脸上那块颜色略深的缺损,她像是被烫到一般,触电般地缩回手,随即又抖得如同筛糠,徒劳地想要将那片脱落的面皮重新贴回去,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干涩的眼眶再次流出泪水。

“姑……姑娘……”云雾站在一旁,早已哭得声音嘶哑,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劝道,“让……让公子……安生地……走吧……别再……别再……”

她的话还未说完,更令人心悸的一幕发生了,奚榆那身原本素雅的衣袍,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内而外渗出暗沉的血迹,迅速晕染开大片大片的污渍。透过湿润的布料,甚至能隐约看到其下的皮肤正在片片剥落丶朽坏!

奚筱仓皇失措地松开手,像是碰到了什麽极其可怕的东西,连连向後踉跄退去,一边胡乱地摆着手,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我错了!师兄!我错了!我不碰你了!我不碰了!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一定可以救你!可以的!”她像是疯魔了一般,猛地转身扑向一旁的书柜,发疯似的将里面的书籍卷册胡乱地扯出来,扔得满地都是,然後颤抖着双手,抓起一本就快速翻动,目光涣散而急切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

鹤松亦是红了眼眶,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状若癫狂的奚筱,声音沉痛而急切地低吼:“姑娘!公子他已经走了!你让他走吧!不要再……不要再折腾他了!”

“你闭嘴!”奚筱猛地擡起头,手中紧紧攥着一本泛黄的医书,眼神凶狠地瞪向鹤松。她的馀光不经意间向下瞥去,忽地落在了不远处昏迷不醒,倒在血泊中的裴允身上。

刹那间,她眼中迸发出一簇诡异而骇人的亮光,她丢开医书,猛地从身旁散落的杂物中抓起一把先前用来割破手臂的锋利匕首,跌跌撞撞地就要朝着裴允冲过去!

“姑娘!你要做什麽?!”云雾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死死抱住奚筱的腰,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奚筱回过头,双眼因疯狂而瞪得极大,眼白布满了血丝,里面满是阴鸷与执念:“放开我!取出子母蛊!我重新种!下次!下次一定能成功!你放开我!”她挣扎着,牙齿甚至无意识地狠狠咬在云雾死死抱住她的胳膊上。

云雾吃痛,却依旧没有松手,反而猛地收住了眼泪,用尽力气一把夺下奚筱手中的匕首,狠狠掷在地上。她朝着奚筱大声吼道:“取出母蛊你还怎麽活?!姑娘!公子他已经走了!回不来了!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放手!师兄没死!他没死!”奚筱彻底失控,更加用力地去抢夺被云雾死死捏紧的匕首,状若疯癫。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猛地自身後袭来,精准地击在她的後颈。奚筱眼中的亮光瞬间熄灭,身体一软,无声无息地晕倒在了云雾怀里。

鹤松默默放下用作手刀的剑柄,他沉默地走上前,将奚榆连人带椅,缓缓推向了院外。过了片刻,他复又折返,俯身,将地上昏迷不醒的裴允如同拾起一件破损的器物般捞起,扛在肩上。最後看了一眼朝他点头的云雾,便转身,大步融入了昏暗的夜色里。

*

秋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急促地敲击着瓦檐,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响。云雾拿着一把沾满湿泥的铁锹,急匆匆地从院外跑回屋檐下,鞋袜已被泥水浸透,她蹙着眉拿过一旁搭着的湿布巾细细擦拭。忽地,房内传来细微的动静,她一愣,立刻撒开手,脚步匆匆地掀帘而入。

只见奚筱未穿鞋袜,赤着双足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发皱毛糙的信纸,正无声垂泪。她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柔声道:“地上凉。”边说边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取过那张信纸。

待她展开信纸,看清上面的娟秀字迹,一股无法言说的苦涩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喉咙发紧,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姑娘……公子他已经走了……你……你总要……活下去的……”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奚筱缓缓擡起手,用袖角擦过面上的泪痕,她转过身,背对着云雾,声音低沉:“云雾,陪着我去看一看师兄吧。”她伸出手,重新从云雾手里接过那张信纸,指尖极其轻柔地,一遍遍地试图抚平上面的褶皱,她语气平淡地问:“这张信纸,可是从那人屋中拾到的?”

云雾连忙取过床前摆放整齐的软底鞋袜,蹲下身,先将奚筱扶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然後才一边替她穿鞋,一边摇头解释道:“是鹤松前几日送来的。他说……是从那人贴身的衣物里发现的,看着是姑娘您的笔迹,就……就送过来了。”

奚筱闻言,却是没再说什麽。

两人撑起伞,踏入雨幕。冷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带着深秋的寒意,吹得手中的油纸伞在风中摇摇晃晃,几乎要脱手而去。

云雾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强打起精神,笑着打趣道:“还记得去年这时候,姑娘最爱俏,非要穿着一件薄薄的春衫就出门去,任谁劝都不听。今年可是不能了,瞧,都乖乖系上披风了……”

话一出口,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如今怕冷,只怕是因身子破损太多才这般,她懊悔垂头,而後突然想到什麽,兀地脸色大变,眼中绝望之色翻涌而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擡起头,却见奚筱唇角勾起了一抹异常平静的笑容。这笑容看在云雾眼里,更让她心如刀割,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鹤松说……那人受了重创,定然活不了多久了……若是……若是子蛊彻底消亡,姑娘你体内的母蛊……难道……难道还要跟他……陪葬不成?!”

奚筱停了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向泪眼婆娑的云雾,心中满是苦涩与煎熬。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湿漉的脸颊,笑容勉强,想说什麽,却又什麽都没说。

“我不要!”云雾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已然哭成了泪人,声音因极致的悲伤而断断续续,几乎无法呼吸,“我不要!阿兄走了……公子也走了……若是……若是连姑娘你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如何能……能……姑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哪怕……哪怕只是想办法吊着他的命,让他活着,你就能活着……”

“没办法了……”奚筱看着她,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认命,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除非……”

“除非什麽?!”云雾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猛地拦在她面前,眼中迸发出一丝急切的光芒,紧紧追问道。

奚筱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心中酸楚更甚。她挽住云雾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她温热的颈窝处,仿佛要汲取一点支撑下去的力量,“除非……有奇迹。”她停顿了片刻,感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细微暖意,然後又猛地擡起头,脸上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说不定……这世间,真的有奇迹呢?快走吧,别让师兄和清风等久了。”

秋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混着云雾那压抑不住的啜泣声,渐渐融入迷蒙的雨雾之中,只留下一路无言的悲凉。

待到那两座并立的无字青石碑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时,渐沥的雨声竟奇异地慢慢停歇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缝隙,泄下一丝微弱的光亮。

奚筱缓缓跪坐在冰冷的草地上,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扶住其中一座冰凉的石碑,指尖感受着那粗糙坚硬的质感,仿佛能透过石头,触碰到埋藏其下的灵魂。

云雾红着眼眶,在她身旁同样跪坐下来,默默地架起一个带来的小铜火盆,动作熟练地将一叠叠黄褐色的纸钱放入盆中,用火折子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贪婪地舔舐着纸钱,也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试图驱散周遭浸入骨髓的寒意。

“姑娘,”云雾扔进去一张边缘卷曲的纸钱,看着火势旺了些许,声音低低的,“要给公子……刻上碑文吗?”

奚筱依旧跪坐在前,她的声音虚无缥缈:“云雾,你去前面帮我摘一些山党参来,可好?”

“姑娘,你要做什麽?!”云雾猛地站起来,动作因突如其来的惊悸而显得急促,险些带翻了面前燃烧的火盆,火星溅出几点,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瞬间熄灭。

奚筱被她剧烈的反应引得擡起头,脸上竟露出一丝带着揶揄的笑意,“你这是怎的了?那山党参多是长在山坡背阴处的,你身手好,又比我力气大,你不去替我采,难不成……要让我去麽?”

云雾看着她平静得过分的面容,一时语塞,干巴巴地道:“我……我以为你……”她的话没说下去,但那担忧已写在脸上。随即,她像是要甩开这不好的念头,语气刻意变得轻快起来,甚至挤出一个笑容:“自然是该我去!姑娘你就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她深深看了奚筱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异样的端倪,最终却只看到一片沉静的淡然。云雾用力抿了抿唇,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那山坡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稀疏的林木之後。

奚筱目送着她离去,直到那身影彻底不见,她的身体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那强装的平静如同潮水般褪去,眼底深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她收回目光,重新投向那无字的石碑,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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