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旋地转,世界扭曲。
田弄溪再次看清时,已经被滚烫的身体牢牢压在身下。
猩红的眼神紧盯着她,语气还留有一线清醒,呼吸却炙热灼烧,“不是让你在外面多待会吗?”
被子罩住二人,空气沉闷潮湿,闻听峦的脸在黑暗中更显得红。
一滴汗从他鼻尖滴下,顺着田弄溪的衣襟滑到她的锁骨,形成世界上最小的湖泊。
毛茸的脑袋越来越低,温热的皮肤一触即离。
田弄溪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居然——舔了那滴汗?!
“你怎麽了?!”田弄溪惊愕不已。
闻听峦盯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喉结滚动:“抱歉。”
他的视线太过灼烈,田弄溪慌乱间伸手抵住他的唇,感受到指尖的柔软後匆匆又要移开。
一直以来撑着榻的手突然圈住她的手腕,一寸一寸向上打开她握紧的掌心,
他慢慢将脸贴了上去。
冰冷的触感像是干旱後的大雨,他舒服地轻喟,没再动作。
怕惊扰了无甚理智的人,田弄溪僵硬地躺在他身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想将脑子倒出来剖析事态,却因接下来发生的事宕机
——闻听峦紧盯着她,脸缓慢地往右移,直至半张脸埋进她的手。
掌心触感柔软,分明是他的唇。
面前人的头发扫过田弄溪的脸,她的背脊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田弄溪咬着牙要收回手,却被一股不容抗衡的力量扼住,几乎要将她手腕捏碎。
闻听峦闭着眼轻柔地亲吻她的手指,扼住她手腕的力度却称得上蛮横无理。
蜉蝣撼树,动弹不得。
情况过于恶劣,田弄溪进退维谷,使出浑身解数才向上攀爬两步。
她想拉开二人距离。
动作间膝盖却触碰到闻听峦,他闷哼了声。
田弄溪停下,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理智摇摇欲坠。
闻听峦掀起眼皮,摇头不语。
他整张脸埋在田弄溪颈间轻嗅,鬓间碎发不停扫过田弄溪的耳垂。
她实在痒得受不了,艰难地伸出自己的手,使劲抓起作祟的人的後脑勺。
修长的手指没过乌黑的发,擡起头的人眼神竟有一些懵懂。
田弄溪被气笑了,说出的话也不好听,“你疯了。”
她想骂人,但声音沙哑,眼角被蹭得发红,眼尾还残留一滴湿润的泪。
闻听峦呼吸又沉重了三分,凑近将二人鼻尖相抵,他轻轻地乐此不疲地用鼻尖点田弄溪的鼻尖,说话语气让她听出一股撒娇的意思,“好热。”
“……”
蹊跷之处早已摆在她面前,只是她不愿相信,事到如今,
田弄溪不得不问出口,她尾音有些颤抖,“你不会……”
“中春药了吧?”
“嗯……”闻听峦不厌其烦地戳田弄溪的鼻子,被拧着眉瞪後有些委屈,改戳为蹭,“田农乐。”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田弄溪噤声。
她张张嘴不知道说什麽,半晌才咬着牙骂,“真该死。”
闻听峦片刻不停地蹭她,还是觉得不够,低下头啃咬她的耳垂,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低低呢喃:“热。”
“我热,溪溪。”
细密而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到田弄溪耳垂处。
他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般用力啃咬,田弄溪吃痛,“嘶”了一声,很轻的声音,本该淹没在无休止的荒谬中,闻听峦却听到了。
他擡头看到她被泪水浸湿的眼角,眼神霎时清朗了几分。
已经开始往田弄溪衣裳里探的手伸出来,轻柔地擦掉她的泪。
喘着粗气从田弄溪身上下来,用最後的理智说:“不用管我。”
身上难以承受的重量感陡然消失,田弄溪撑起身体急促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