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层在怀表表壳上蔓延,细密如蛛网,覆盖了铜质边缘。丁浩的手停在半空,掌心那道冷痕尚未消退,皮肤下仿佛有冰流缓缓穿行。他缓缓收回手,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能量逆冲后的滞涩感——就像电流反灌入神经。
沈墨盯着那层霜,压低声音:“它在反应什么?”
丁浩没答。他从布包里取出玉片,用黑布层层裹住,再将布包贴着掌心按了按。寒意立刻减弱,像是被某种频率隔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重新伸向怀表,这次隔着布包轻触表壳。
霜面轻微震颤,没有进一步扩散。
“它不是在防御。”丁浩说,“是在输出。每一次倒跳,都在释放一段信息。”
沈墨立即调出平板,翻出刚才的录像回放。怀表秒针倒跳三格的瞬间,第七只座钟分针微动,霜层同步扩张。他放大帧率,逐帧查看:“间隔秒,节奏稳定。这不是故障,是程序。”
丁浩点头:“它在播。播一段被封进金属里的东西。”
他退后一步,从内袋取出香灰罐,撒出一圈灰线,将书桌围住。点燃一支无香檀芯线香,烟升起,立刻扭曲成逆旋小涡,只在怀表上方盘旋。其他钟表上方,烟流笔直。
“能量场依旧锁定它。”丁浩说,“但刚才的爆耗损了什么。现在它变弱了。”
沈墨蹲下身,打开随身工具箱,取出高摄影仪,架在三脚架上,镜头对准怀表表盘。调试焦距,开启连续拍摄模式。
“等它再倒跳一圈,我要看清表盘接缝处有没有光投。”
丁浩站在一旁,手指仍隔着布包贴在玉片上。他闭眼,感知那股逆向流动的场域。不像上一次那样狂乱,反而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脉动——像心跳,但节奏错位。
“来了。”他忽然睁眼。
怀表秒针出清脆的‘咔’声,再次逆跳一格。
高摄影仪自动触连拍。
沈墨立刻调取影像。放大,逐帧推进。在秒针完成倒跳的瞬间,表壳与表盘的接缝处,一道极细的暗光闪过,持续不足oo秒。紧接着,一个数字轮廓浮现:。
下一格倒跳,。
再下一格,。
“o。”沈墨念出,“生产年份。”
但紧接着,第四次倒跳时,投影变了:--
他皱眉:“型号档案里没有这个编号。所有o年产的‘辰光’系列,序列号都是五位纯数字。”
丁浩盯着那道暗光:“它不是在显示时间。是在传递信息。每走一圈,吐出一个字符。”
“可为什么是‘--’?”
丁浩没回答。他重新点燃一支线香,将香灰均匀铺在桌面,形成一个环形阵列,把怀表置于中央。他取出备用棉签,蘸取之前收集的金属粉末,轻轻洒入灰环。
烟流立刻改变轨迹,逆旋度加快。
“它在回应香灰的频率。”丁浩说,“我在模拟它内部的能量节奏。”
沈墨盯着摄影仪屏幕,连续捕捉数字。第五圈:;第六圈:;第七圈:;第八圈:o;第九圈:--;第十圈:;第十一圈:;第十二圈:o。
“o--o?”沈墨念出,“不像序列号,也不像日期。”
丁浩却盯着“--”:“月日。三十年前的悬案,是那天生的。”
沈墨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丁浩没解释。他闭眼,将玉片贴于耳后,借其调频功能引导意识探入能量场。这一次,他不再深入,而是停留在表壳表层,捕捉最外层的波动。
玉片裂纹中,模糊浮现出‘陈立诚’三个字。
丁浩睁眼,呼吸微滞。
“陈立诚。”他低声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