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马,倒是和主人一个性子。
嘴馋,胆小,又怂得厉害。
姜芜开始跑第一圈的时候还慢慢吞吞说是骑,更像是吊着根胡萝卜在溜马,等第二圈的时候开始掌握了点儿窍门,第三圈的时候已经能磕磕绊绊的跑起来了,直到第四圈才算终于能完整的跑完一圈,兴奋得就要到他面前炫耀。
刚靠近,就看见他骑在马上,手持重弓拉开,眼神凌厉得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带着令人胆寒的危险。
随着弓弦拉到满月,箭矢离弓破空而出。
只听见空中传来铮铮二声,远处的箭靶中心稳稳插入一箭。
让姜芜震惊的不是正中靶心,而是每支箭的箭身处都突然多了一枚铜钱,正在阳光下泛着绚丽的色泽。
谢霁收手挽弓扔给一旁的高朗,抱着弓的高朗脚步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姜芜好奇的问,“这个弓有多重啊?”
“二石。”
他们这里的重量方式是,一石约一百二十宋斤,一宋斤等于每宋斤约六百克,因此一石拉力约七十二公斤,二石约一百四十四公斤。
谢霁动作利索的翻身下马,接过小厮递来的毛巾给她擦脸上脖间的细汗,“好了,回去用早饭了。”
接过热毛巾擦脸的姜芜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又得寸进尺地伸手,“我要喝水。”
谢霁看了一眼手上的水,只得把自己手中的水递给她,“水。”
递给她后,才从谢誉手中拿走他原本给姜芜倒的水。
因为之前学过几天骑马,这一次骑了四圈下来倒是没有第一次下来后腿软得走不了倒,腿间也没有破皮,就还是有些酸疼,好在不算很严重。
喝完水后的姜芜想到房间里的那两人,难免头疼的打了个哈欠,“我有些累了,我就先不吃早饭了,等睡醒后我再去吃。”
“好,等下记得抹药。”谢霁目送着她离开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有查到昨晚上在夫人院子里的人是谁了吗。”
昨夜上踏进屋内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却并未声张。
他不确定藏匿在房间里的人想做什么,也担心对方在情急之下伤害到她。
这也是他选择和她睡一张床的主要原因。
“据修竹阁的下人说,昨晚上表少爷并不在屋内,等天快要亮了才回来。”脸色难看的谢誉顿了下,又道,“属下还在西苑那边发现了一个鞋印,现已将对方的鞋印拓印下来暗自寻找对方。”
谢誉踌躇许久,仍选择说出了心中猜测,“大人,你说夫人该不会是因为表少爷和她年龄相仿,两人之间又有相同话题,所以才走得近了些。”
谢霁冷冷乜他一眼,“她还小,难免爱玩了些。引诱她的人才该死。”
至于年龄相仿,他妻子还小,难免会暂时被新鲜事物给迷了眼。
姜芜回到屋内后洗完澡,就累得什么都不想,直接滚上床,扯过被子盖在肚皮上就要睡过去。
那么久了,那两人只要不蠢,都应该知道早点离开才对。
那么想着,姜芜的眼皮子就已经困得要睁不开地黏在一起。
上
下两片眼皮刚黏上,其中一只眼皮突然被人用手指掀开。
不是,他有病吧!
没见她都睡着了吗。
前面本应该离开的季霄并没有离开,反倒是在她快要蛄蛹着上床睡着后才从衣柜里出来,然后趴在床边,用手指扒拉她的眼皮,又拍了下她的脸。
“醒醒。”
“姜婉婉,本世子命令你快点醒过来。”他本来应该早就走了的,但是一想到她在梦里,居然敢把他当成画布,在他身上作画时就咽不下去这口气。
她这是把自己给当成狗遛了不成。
眼皮子被扒拉,脸被扯着的姜芜顿时气得睡不着了地爬起来,满腹怨气正想要骂他是不是有病,一个足金足克的雕花金手镯套上了她的手腕。
那金镯子金灿灿的,沉甸甸的,压得她的手腕都沉了两分,更衬得她本就白的手腕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还生什么气啊,还睡什么觉啊。
“喜不喜欢我给你打的大金镯子。”季霄见她两颗眼珠子都直勾勾地盯着那金镯子,难掩骄傲,他就知道自个的眼光是一顶一的好。
对他来说,送人送什么宝石簪玉石簪绢花簪掐花金丝玛瑙簪都远不如送金子实在。
特别是那么大个纯金打造的镯子,他不信有女人能拒绝得了。
得了那么个大金镯子,就差上嘴啃的姜芜毫不吝啬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喜欢,世子对我真好。”
“叫什么世子啊。”听到她喊世子,季霄下意识想到了昨晚上听到她喊的那句“夫君”,念头一经冒出,就像猫爪挠心般抓心挠肝。
对这个金镯子摸了又摸,喜欢得不得了的姜芜疑惑地抬头,“那叫什么?”
“咳。”耳根瞬间红透的季霄轻咳一声,“你说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芜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有些一言难尽的说:“偷情。”
“什么偷情,怎么能叫偷情,我们这叫真心相爱懂不懂!”偷情两个字砸下来,砸得季霄就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