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拉什沃思先生。”
“我们有过有很多共同的想法,我想你肯定也和你姐姐一样,对演戏没什麽好感吧。”
拉什沃思先生想了半天,他记得范妮·普莱斯和他一样讨厌演戏和克劳福德,绞尽脑汁地寻找着与普莱斯小姐的共同话题。
“真是遗憾,先生,我挺喜欢去剧院看戏的,我刚刚离开城里不久,正想知道最近剧院有什麽新戏。”
拉什沃思已经很久不去剧院了,他想了半天,想不出该怎麽回答,最终还是照着自己的想法说了一句:“我认为一个正经女人不该爱好戏剧,安安静静待在家里比什麽都好,我记得在曼斯菲尔德您的舅舅托马斯爵士也是这麽说的。”
玛丽心想:托马斯爵士反对的是他的子女演戏,和欣赏戏剧有什麽关系。她知道和拉什沃思先生说不通,继续敷衍他:“难道在您看来,女人要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要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我对妻子还是宽容大度的,她可以去一些正经地方,比如到教堂做礼拜。”
可怕的想法!就算拉什沃思先生希望下一任妻子别再给他戴绿帽子,这样的要求也太过分了,怪不得他现在还是单身!
即便两个人根本聊不到一块去,拉什沃思先生依然没有察觉到玛丽对他的嫌弃,他还打算再指导一下这位年轻的小姐,好让她培养一些看戏以外的高雅情趣。
眼看拉什沃思先生说个没完,玛丽生怕他一会儿邀请自己跳舞,正好她看到不远处的德文郡公爵,赶紧说了一句:“抱歉,拉什沃思先生,我想起我的哥哥曾经托我转告公爵殿下一件事,我得赶紧过去告诉他,我先告辞了。”
玛丽飞快地离开这位男士,德文郡公爵也甩开奥尔索普勋爵向她走来,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块儿。
“普莱斯小姐,刚刚和您说话的那位先生我并没有见过,他是?”
“公爵殿下,我为您感到庆幸,因为拉什沃思先生这样的人不在您的结识范围之内,不会踏入美丽的查茨沃斯。不过也难说,或许在德比郡或是其他地方,您早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呢。他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证明一个道理,有些人是否富有与他是否具备聪明才智无关,而是依靠血液继承。”
玛丽环视了一遍宴会厅里的人,接着说道:“伯爵小姐觉得我不配出现在这里,照我看她应该好好提醒一下她的父亲斯宾塞伯爵,那些头脑愚蠢的家夥才会降低舞会的档次。要不是他一年有一万两千镑的收入,这家的主人绝不会放这个家夥进来。”
奥尔索普勋爵正巧走到两人旁边,不禁咳嗽了两声提醒起来。
威廉为两个人做介绍,玛丽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当着主人的面吐槽了一通,于是打完招呼後补充了一句:“很抱歉,阁下。”
“普莱斯小姐,没有合理地安排好客人,满足你的期待,应该是我感到抱歉才对。”面对玛丽,奥尔索普勋爵温文尔雅,那副神态还真符合玛丽想象中英伦绅士的形象,丝毫看不出他背後是怎麽评价这位女宾的。
等表哥走了之後,威廉·卡文迪许接着说道:“我原以为我表妹的话会让您不愉快,没想到您似乎更讨厌那位拉什沃思先生?”
“斯宾塞小姐只是有点儿不成熟,但是她听得懂人话,如果说不愉快,至少我们两个都让对方感到了不愉快。拉什沃思先生就不一样啦,他既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也听不懂别人的话语,仿佛独立在世界之外。为了不被他的愚蠢打败,我只能选择离开。”
吐槽完拉什沃思先生,玛丽的心情好了一些:“殿下,劳驾您说句实话,您的舅舅斯宾塞伯爵举办的舞会为什麽要邀请我呀?我想,他总不会特地打听托马斯爵士有一位外甥女在曼斯菲尔德做客。”
“我舅舅打算在庄园里举办一场舞会,恰好有人跟他提起了我在格罗夫纳广场参加的那场舞会,他有些好奇,我便直接告诉他你在曼斯菲尔德做客,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您就得到了邀请。”
“真是荣幸呀,殿下,我得感谢你让我有幸到这里跳这麽长时间的舞。”
“听起来你并不觉得开心,你不爱跳舞吗,普莱斯小姐?”
“要是女士们能够像男士们一样邀请别人跳舞,而不是被动接受她不认识的陌生男人邀请,我也会觉得跳舞很有趣。”
玛丽看了看舞会上衣冠楚楚的男士们,接着说道:“原谅我是个刻薄的人,毕竟跳舞之前有些舞伴看着还是挺不错的,我才接受了他们的邀请,可是一起跳舞时他们说出的话却让人怀疑他是否接受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