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的都是参你的折子,”皇上指指奏折又指指放在旁边的灯烛,“阅后即焚。”
李清淮屏住呼吸,只管露出惊恐的神色,又不敢违抗圣意,蹭着步子挪到殿前。
端得好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宛若脚底板粘连,举步维艰。
她没去够奏折,反而拿住墨石,沾湿打转研磨。
“父皇,宫里的镜子……我有办法,虽不一定能办成,尽力挽回还是可以的。”她压低声音。
滔滔不绝谈论很多,但无一句不是细声细语。无一不让这至尊皇感受到最少有个女儿贴心,可承欢膝下。
“嗯,交给你了。”
李清淮笑了,笑靥如花。
“等宫里安定些,再说去朝堂的事。别怪父皇打压你,参人的折子堆积如山,谁也受不了。”
香炉里燃着花香,是内务局精心配制的。皇后自缢,仅有几个愿意办事的内线,就在这里。
“去睡吧,你也熬了许久,该是你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整日担心受怕像什么样子?”
……
梦。
镜前坐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一举一动风华绝代,她似对自己容貌很有信心,充满傲气。
她身后站着更年轻些的姑娘,头上簪花,笑声吟吟。
“娘娘,朱凌微不过毛孩子,丧母若断骨,佝偻着背走不远,”梦里大多数事物都扭曲,声音也不例外,粘腻又尖锐,“忧心那人重踏云霄,不如忧心忧心我。”
“她该死了,她该死了,她该死了,她该死了,她该死了,她该死了,她会死的——”
叮。
木盆,水花。
视界从梳妆台过渡到浴室。
“哈,那里。”娇喘袭来,氤氲雾气中两条窈窕声音泡在澡盆里,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柔荑覆在对面胸口,令人贪恋的温度传来。
水鸟戏水,手指一根根,一寸寸拍打水面。
……
“来捅这里。”火光冲天,朱凌微的发丝却还是湿的,经年喜好束发,以至于松下来时不可避免的打卷。
人已经二十有一了,或许更年长些。依旧副盛放的模样,丝毫无幽闭留下的残败。
最少这人,比现在的自己心智幼稚,长大的只有皮囊。
匕首刺破华服划破皮肉,鲜血溢满刀刃。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母后吧。凌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