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迫不及待的去找蓝湛分享今日的战果。没想到,蓝湛又被罚抄家规。魏婴想到刚刚回来就被叫走的蓝家子弟,心里有了数,转身去向蓝氏藏书阁,果然在倚窗的桌案处看见蓝湛。
魏婴小步跑到蓝湛的桌案前趴在案上,道:“蓝湛,蓝先生生气了?!”
魏婴看似询问实则已有答案,蓝湛也清楚,一边抄家规,一边说话,“今天开心吗?”
魏婴笑眯眯的点头,“开心呀!蓝家子弟各个都好。”
蓝湛停笔,擡眼看了魏婴一眼,魏婴秒懂的甜言蜜语,“当然,在我心里蓝湛才是最好的!独一无二!”
蓝湛继续伏案抄书。魏婴也不觉得闷,将今天的事一一分享给蓝湛听,蓝湛有时会应一句,有时会提问或者给出意见。
夕阳映射出的彩光穿过窗外的玉兰,投在一端坐,一伏案的两个半大少年身上,暮光柔和带着冷色调,落在嘻嘻笑语的少年脸上却是暖的。
第二日,魏婴果然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蓝氏拒绝了这次合作输出人才。
魏婴也没说什麽,只说再住两日就回温氏。
蓝啓仁没想到魏婴如此自觉,原本他都想让蓝湛将人带走,好还云深一个清静。昨日蓝氏子弟发生的事他可都记着,特别是那个蓝鹤林,居然直言想去试一试那什麽招聘。这让蓝啓仁嗅到危机,回想清谈会之时百家提及自家的孩子魔怔之事,原本他还想着自己将家规规整一次,一定可以杜绝。没想到这温氏居然找到家里来了!
蓝啓仁点头同意魏婴再住两日,又叮嘱蓝湛不可荒废学业,又拐弯抹角的让魏婴不要耽误蓝氏子弟其他学子的课业。
魏婴知道这蓝啓仁对温氏有些阴影,也理解他的心情,连声答应,态度端正。
蓝啓仁看魏婴如此爽快,心里有疑,想着这两日他就不出家门,紧盯蓝氏子弟的学业,争取做到没有漏网之鱼。
魏婴不知道蓝啓仁打算得如何周密,布置了多少课业阻止自家的小崽子们被忽悠。这次他真的安安静静陪着蓝湛,一起学习,一起玩。半点没有异样,乍然看上去,就是个爱学习,又幽默风趣的小少年。
蓝啓仁做梦也没想到,他防住了温氏的宗主,也压住了自家崽崽放飞自我的心。却没料到最後拆台的是自家兄长,那个消失三年,明明下一季才能回家的蓝哲信。
蓝哲信回来的那天刚好是魏婴说要回温氏的日子,蓝啓仁大早上起来,多吃了一个药膳包子,来暗暗庆祝一番。
可是,他没等到门生禀报魏婴离境,却等到门生禀报山门口有个自称家主的男人,带着家主令牌要硬闯。
蓝啓仁一听居然有家主令牌也是吃惊。可兄长明明刑期未满啊!而且门口的门生都是老人,不会认不出自家家主。
这麽一想,蓝啓仁怕兄长出了事,连忙赶往山门,问个明白。
等到了山门,蓝啓仁远远看见山门口有个粗壮汉子,一脸大胡子,豪迈的坐在山门石阶上,旁边还有个弱小无助的门生被压着坐在一边。
那大汉说得高兴了,还郎笑着“呱唧呱唧”的拍门生单薄的小肩膀。那门生几次都差点被拍到地里去,用灵剑支着才撑住了。
看见这麽个粗汉子,蓝啓仁更加认定这不是兄长,就是聂家也没有这样的!可是他的令牌是怎麽来的?难道是温氏将兄长……
蓝啓仁快步走到山门,朗声道:“这位力士!”
蓝哲信听见蓝啓仁的声音,很是惊喜的回头,“啓仁!哎呀,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哈哈哈!”
蓝啓仁浑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个野人似的男人,头发用草编的绳,随意在额头绑着,脸有些黑,一脸大胡子因为没什麽东西打理,很粗糙的编了编然後用什麽东西做的绳子扎了一下。
身上就更寒碜了,几块破布搭兽皮,果露的胳膊,变得一点也不好看斯文,大大的块头,猛地看上去还有点狰狞。还有脖子上居然带着一串……牙齿?脚上呢,穿着一双草鞋,脚丫子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白嫩可爱的脚丫了!
是的,曾经。蓝啓仁即便认不出自家兄长的背!也还是能认出来兄长的眼睛和嗓音。
“兄……兄长?”
“诶!老弟!”几年不见自家弟弟,蓝哲信很是想念,按着这几年养成习惯,大步走过去,给了蓝啓仁一个熊抱!
蓝啓仁就像个弱鸡家小孩似的被自家兄长圈进怀里,背上还被“哐哐哐”的拍了几下。
这拍击的痛,远远比不上蓝啓仁此时的心痛,他好好的兄长,人人盛赞的青蘅君,怎麽就这样了?温氏到底做了什麽恶!!
就在蓝啓仁鼓足勇气想提一提兄长的“伤心事”时,他兄长放开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山门台阶旁,一把提出两个藤网做成的大兜,很自然率性的往背上一搭,就像流民进城一样,对蓝啓仁道:“老弟!快走啊!几年不见,哥哥给你和两个儿子带了不少礼物!”
蓝啓仁默默的看着兄长背後那两包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兽皮,有臭肉,有骨头,有石头简直丰富多彩,难怪他刚在山门闻到一股臭味……
等等!兄长的礼物不会是……
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