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虚弱的女人笑容更盛了几分,一双无力却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我们小帆好样的。答应妈妈,一定要一直好好学习,一直好好读书知道吗?千万别像妈妈这样”
“妈妈结婚之前想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作家,可惜那个时候啊,女人不结婚生子仿佛就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你的外公外婆包括周边所有亲戚都来劝说,你外婆还逼我一定要去相亲。”
“头几年我还能坚持,后面我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应付着去一两次。也就是那段时间,我遇到了你爸爸。他和我保证,婚后我还是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我鬼迷心窍地就相信了。可是你看”
廖清梅的目光看向枕边那本已经被翻阅到卷边的《到灯塔去》,声音轻的仿佛是叹息:
“小帆,还记得妈妈跟你读这本书的时候,和你说的吗?--
做最终去到灯塔的画家莉丽,不要做为了家庭牺牲一切的拉姆齐夫人,知道吗?”
柯帆倚着床边,紧紧地攥着那张奖状,纸张边缘皱成了一团。
女人的身影却比她手中的纸张还要单薄不堪,连着昏黄的灯光一起,逐渐地暗沉了下去,眼看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奖状落在了地上,柯帆着急地伸手,想将廖清梅从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拉出来,可是房间里的一切急剧缩小,向虚空中褪去。
“妈妈!”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努力伸长的手抓了个空,她心里猛地一痛,睁开了眼。
豪华的酒店房间,凌乱的被褥和沙发,暗示着昨夜的不平静。
柯帆坐起,她的双眼依然失焦,一动不动,仿佛屏蔽了现实,仍然沉浸在梦境之中。
又梦到妈妈了。
她的人生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万黎酒店房间内淡淡的木质香熏,缓慢地激活了柯帆的大脑,她的眼神逐渐聚焦。
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时,昨晚的记忆也迎面扑来。
易翎嘉仿佛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动物,他的攻势急促又强烈,让她无数次难以自持地绷紧身体,几乎不能言语。
他不肯放过她的身体,哪怕她刚刚已经攀上过高峰。
柔软的嘴唇贴上她还在收缩的小口,虔诚地反复吸裹。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要把她击溃,她脑中白光闪过,更多的湿意在床单上蔓延。
柯帆觉得自己好像是沙滩上一条搁浅的鱼,在阳光的直射下,水分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烫。
直到这一步之前,一切还算在她的计划之内。
让聂飞假意传递订婚的消息,她就是想在他摇摇欲坠的冰封外壳上,再来一击。
她也很想知道,他会做到哪一步。
可是面对当下如此失控的情态,她过分泥泞的小口和开始眩晕的大脑都让柯帆清晰地意识到,他给的,她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