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谷雨:“???”
柳谷雨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啥事,疑惑问道:“什麽褒奖?”
陈桥生拍掌说:“你忘了?!粮食的事儿啊!前两年咱村的田地都翻了産量,这事儿惊动了县里,县里派了农官下来学习,又把制肥的方子传了出去!越传越远,後来都传到府城了!”
一听陈桥生的话,柳谷雨立刻想了起来。
他忙问:“这事儿啊!奖赏终于下来了?”
这些日子又是买院子,又是定家具,到了府城也是只有出没有进,柳谷雨这些年存的钱只剩百两不到了。
这时候只期盼着赏赐些银子!还是钱实在啊!
陈桥生连连点头,笑呵呵说道:“正是嘞!不过赏的啥我也不太清楚,上头前阵子派人知会过我,说再过些日子奖赏就该到了!我还急呢,怕你们一直没回来,要误了这头的事!”
柳谷雨了然地点了点头,最後又和崔兰芳招待了围在院外的村人,一人给抓了一把花生丶红枣,然後把人打发走。
这时候才得闲招待村正,柳谷雨把人请进堂屋,其他人也都进屋坐下。
给陈桥生倒了茶,又装了一碟子茶果子,柳谷雨才说道:“正好您过来了,我家里也有事麻烦您。”
陈桥生现在就喜欢秦家麻烦他,越麻烦越好。
他笑得合不拢嘴,忙问:“哎哟,都是一个村儿的!说啥麻烦不麻烦!你说吧,啥事?”
“您也知道,我家二郎如今考了秀才,瞧着光鲜,可仕途一路才刚开始。他老师费了心,想着让他到府城的象山书院读书,这就隔得远了,我们想着一家人总不该分开,就干脆一起搬到府城。”
“但根还在村里,这老宅丶田地都得麻烦人看顾。尤其是田地,得麻烦您帮我们租出去,都是一个村的,我们都不图钱,给个低价就成,只求租地的人家老实,可不敢再来个陈贵财那样的人家。”
秦家原有两口地,早先租给村里的外来户陈贵财,可陈家穷啊,家里孩子有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租子都交不起。
本来是自家的地,给人家租久了,好像反成他们的了,要回来的时候可是很闹了一通。
陈桥生明白柳谷雨的意思,也觉得有这顾虑是应该的,只可惜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个秀才案首,这才没高兴多久就要走了。
不过想想也是,秦容时要奔仕途,哪能一辈子困在这山沟沟里,早晚都要走的,但祖籍还在上河村,这点儿是永远也改不了的。
陈桥生很快想通,乐滋滋点头:“好好好,这事简单,交给我就好!”
柳谷雨点点头,又继续说:“秀才名下的田地是能免税的,我家二郎是案首,有八十亩的名额,家里有十二亩地,还剩下六十八亩。您是村正,平日里多劳您的关照,我记得您家有二十亩田,也可以挂在我们名下,省了税粮,再留个五亩分给我家平日要好的人家。”
在上河村,他家没多少要好的人家,这五亩田是留给林杏娘家的。
林杏娘家里也有田地,不多,只有五亩。她家没个汉子,林杏娘平常又做着锅盔生意,所以田地也是花钱请了人打理的。
柳谷雨继续:“这就还剩四十三亩了。这也得麻烦您了,我们年轻人不懂行情,您是村正,做惯了这个,也帮我们挂靠出去,收些挂靠钱。”
秀才名下有五十到八十亩田地可以免税,秦容时是案首,能免的税自然是八十亩。可家中没有这麽多田地,总不能把这些名额荒在手里。
柳谷雨知道有些田主富户爱供养秀才丶举人,其中一方面就是为了他们名下的免税。
陈桥生听了柳谷雨的话更高兴了!
田税一年有两回,分夏税丶秋税,一次取百分之三十的收成。
若免了这田税,家里能存下好些馀粮!
若说陈桥生刚才一半是因着自己是村正,理应该帮忙;一半又因着秦家出了一个个能人,他有心捧着,所以答应得热情。
那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是真心实意的,脸上都笑出皮褶子了。
“好好好,那得多谢你!多谢你!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肯定给你办好!你们走後,家里的房子丶田地我肯定也帮你们看着!保管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摸进你家院子,也没哪个敢糟蹋你们田地!”
这些事都交代给村正,他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心情好得很!
一方面是因着免了田税,家里省了好多钱粮;一方面是觉着秦家发达了还记着自己,他觉得受了重视,又感动又高兴。
再後,他又同秦容时单独谈了谈,说的都是仕途上的事,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显然还在高兴呢!
又过了几天,上河村又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是一队穿红衣的小吏,前头几个擡着一块蒙了红布的牌匾。
还有人敲着锣喊:
“给贵人送匾嘞!都让让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