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了十万,就这麽隔空与他杠上了。
徵羽真人言语中笑意不改,一面加价,一面道:“宫谷主的旧友,哎呀,险些忘了,是宫谷主曾经大义灭亲的那位吧。宫谷主可真是爱憎分明,前头恨,现在又爱上了。这宝贝的旧主人可真是魅力无穷,连我们宫谷主这样的人物都能轻松拿下。”
这人言语中一股轻佻至极的意味。
若不是早听了各种版本的市井传言,对身上莫名其妙的万人迷名气有些心理准备,陆引澈绝听不出说的是自己。
再下一步,岂不是要说宫瑾举报他,是因为他抛弃竹马选了风凌,故而由爱生恨,遂起报复之心什麽的。
咦,好俗的剧情。
宫瑾回他:“某身为仙盟成员,自有检举之责。如何为人,不劳真人操心。”
陆引澈静观其变,心想你两个要不下去打一架。
宫瑾当年修为就不比自己低多少,如今肯定更有进益,定能叫这个化神境的老壁灯喝一壶的。
价格很快就攀升到了一个天价,便是烧一条灵脉都不够的。
其他人的出价都停了下来,看这两人互秀财力。
陆引澈感慨,鸣野,你有今日也是出息了,可不能忘了你的老主人啊。
谢桥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多嘴:“陆引澈,你自个在仙盟的悬赏金还没这个一半高吧,不值钱啊。”
陆引澈懒洋洋地:“那怎麽,你出钱把我买了?”
谢君存看着他,欲言又止。
徵羽真人和宫瑾还在拼财力,灵石的数量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太重要的环节——反正都高攀不起,旁听者得个乐呵。
陆引澈不记得自己的剑是怎麽没的,反正出关之後就不在身边。问谢桥生,这人却说,反正三百年前你还有,或许是逃命过程中弄丢了。
也有可能。
就在这时,二楼发出一声巨响。正是徵羽真人的那个包厢。
陆引澈眉头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後退一步,还没忘了把谢君存拉到一边。
谁搁这玩炮仗,还没过年呐!
不知是什麽意外,就这麽一声,也没个後续,陆引澈等人都凑头去看。拍卖会的工作人员行动起来,陆引澈看见一个被人簇拥着的粉裙女子,面容焦急。
“那是秦城主。”谢桥生见他好奇,指着她解释。
司仪秦小姐这时候应该说些什麽,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着红色衣袍的家夥从那个包厢里跨出来,身後是七零八落的木屑狼藉。
他手里提着一个脑袋——面露惊恐的徵羽真人。
衆目睽睽之下,一声击杀化神大能。
何人?
红色衣袍的怪人擡手一丢,就将那脑袋丢到秦城主身边,饶有趣味地露出一个笑容:“小城主,你喜欢这种老家夥?不好不好,老东西爱骗人,老男人更是靠不住,像这种心黑得没边的,你躺在他身边,不觉得臭气熏天麽?”
这话听着,还是个正义使者?
陆引澈看不出红衣服的水准,谢桥生面色严峻:“我不认识这个人,你知道……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但场上无人出手阻拦红衣怪人,包括宫瑾的包厢都在沉默。
红衣服一步一步走到台前,朝着四周抱了一个拳头:“不好意思搅了各位雅兴,这老耗子背信弃义,盗窃我宗主信物,又东躲西藏,怕死的很,杀他实在不易。”
秦城主声嘶力竭地骂了一句“畜牲”,两侧的仆从扣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往前。
秦小姐挡在她面前,直面红衣服的脸。
这人拥有平平无奇地五官,怕是进了人群之中就找不到的,只一身衣服招人眼球的很。
“不知各位从鬼窟拿了多少钱,”红衣服只是掏了掏耳朵,嘴角带笑,“都到此为止,至少黑窟是不会再开,我音宗清理门户,这点还是有保证的。”
他竟然就是那个所谓音宗的人。
谢桥生猛地看向陆引澈,後者的表情藏在面具之下,也不知道什麽反应。
“至于这个——”红衣服扬了扬手,看向台中鸣野剑,“宗主的东西,我就先代为取走了。”
瞬间一道红线从他手中飞出,击中鸣野上方悬浮的琉璃金钟,防护应声而碎。周遭阵法纷纷亮起,恐怖流量的灵力涌动,气压高到即便身处外侧包厢,也感到一股窒息。
可红衣服只是轻描淡写迈步向前,有足够的实力支撑,击杀化神期都是手到擒来,打破瑶城费尽心思布下的防护阵法又有何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