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一)
分水岭镇开始下雨了,一滴一滴地滴在屋檐上,一缕一缕的落在油纸伞上,一片一片的融入青山与草木之间。
安已推开窗户,远处齐凌带着他的马儿去吃草。
她听到了一阵雨声,试图用雨水和声音冲去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可那人又撑了一把油纸伞,不但没冲去,反而越走越近了。
安已心里阵阵的疼,觉得无用,窗户也不关,倒头又睡了。不知道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安已习惯性地掐断了,掐了两次都立马打过来,安已才点了接通,把手机拿到耳边。
“嫂子,打扰了,”季闻的声音急切,“我哥可能遇到危险了,你能帮帮忙?”
安已意识倏然回笼:“什麽?”
“我刚刚才给我哥打电话,他跟我说他在分水岭镇,马上就要到你那了,正说着话我哥那边突然一声巨响,像是车出意外的声音,我哥的电话也不打不通。
“我已经联系了救援电话,但还是不放心,我知道最近你们之间可能有点问题,但是你现在是距离他最近的人,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去看看他吗?”
安已立马起来穿衣服,季闻只知道季轻舟现在分水岭镇,究竟在哪个地方也没有具体的消息。
她立刻去找齐凌帮忙。
齐凌望着飘下来的雨,立刻就猜测道:“雨已经下了两天了,可能是遇到了滑坡。”
雨有了渐大趋势,滴滴答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等雨变小的期间,安已先在网络上打听哪里有车祸或者滑坡等意外,齐凌则迅速去组织人手。
雨一变小,一行人就出发,沿着必经山路去找人。
在距离客栈的五公里处,他们先救援队一步,看到了一处山体滑坡,一辆白色汽车被压在下面。
安已心脏被紧紧地攥着,赶紧冲过去,看到了车里的季轻舟。
他夹在安全气囊中间,陷入了昏迷。
还好滑坡的范围不大,他们赶紧找工具的找工具,救人的救人,争分夺秒把季轻舟从车里拉出来。
人们一走开,那陡峭的山上的大石块伴随着泥沙碎石又哗啦啦的砸了一地。
白色汽车被掩埋得看不见一点儿痕迹。
衆人急忙後退,心有馀悸的迅速离开了这里。
齐凌帮安已把季轻舟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个遍,季轻舟比较幸运,只有头上有头皮血肿,左胳膊在车门的挤压下骨折了。
打了石膏,输了点水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人找到了,没有大碍,安已就让齐凌回去了,又给季闻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季闻这才放下心来。他郑重其事的跟安已说了句“谢谢”。
安已道:“没什麽,应该做的。”
一切安定下来,安已坐在季轻舟的旁边,这才有时间好好看一看季轻舟。
算来两人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季轻舟的眼睛里浮着一圈淡淡的乌,这段时间应该没少忙,下巴下的胡渣冒出头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点点的胡子的季轻舟,他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刻一直都很干净。
这样匆忙又狼狈的事情被她遇见了。
安已打量着季轻舟,往下看到裤子口袋里露出一个一截黄色的纸质东西。
她以为是进了口袋的垃圾,两指捏着拉出来,展开长条形的黄色纸张上用朱笔画着红色的字迹。
安已上下翻看了下,看不懂上面的是字还是画,不过这个样子很好认,倒像是电视剧的那些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