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跟他说淮川像他似的她在梦里只见到了他半回头的那张侧脸。
那样哀伤期望的眼眸和垂下的眼,在他垂首低眉的时候重叠。
像吗?她希望不像他,那个不断出现在梦里悲惨死去的人。
安已没说话,呼吸渐渐均匀。
季轻舟灭掉帐篷里的灯,轻声说:“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
安已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季轻舟怀里。
说好一起去爬山看日出鳕鱼却先走了。
鳕鱼给她留下消息。韩非是押着她,和他一起去赶早班的飞机。
季轻舟微睁眼睛,安已露出来的一只脚裹进毛毯里。
“还去吗?”她问。
安已昨天睡得早晚上也没有做梦,现在精神很好。
“去吧。”
季轻舟起来收拾东西。
帐篷和一些大物件放在了附近的一家民宿,委托他转寄。
山不算高,又有楼梯,爬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爬上山顶时太阳正好从东方升起。
晨曦初露天边渐渐泛着一抹淡淡的蓝紫色。
不一会儿,太阳的轮廓开始隐约可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托起,先是露出一条金边,然後一点一点地上升。
随着太阳的升起,海面染上了一层金色像西方画家笔下刚出炉的油画,鲜艳而热烈。
微风吹乱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笑意。
日出落在她眼里,日出和她落在他眼里。
这样的风景,她从前似乎也置身过,她凝神想了片刻什麽也没想到。
太阳彻底升起,他们就下山了。
脚下层层叠叠的楼梯让她有些恍惚,无数画面从她脑中一闪而过。
油纸伞丶海棠花丶战马丶春雨丶飘飞的满是文字的纸张……
“嘶——”安已脚踝传来强烈的痛感。
一只手紧急出现搀紧了她。
季轻舟语气紧张地问:“怎麽了?”
罪魁祸首是脚下的那块凸起的石头,安已动了动右脚脚踝,酸刺痛感强烈。
“好像扭到了。”
他确认了下伤势,蹲在她前面,“我背你。”
“应该不太严重。”
“上来,我背你。”
安已伏在季轻舟的背上,跟着他一级一级地走下台阶。
季轻舟脚步稳中带快,这好像是她走得最安全的一段路。
她竟然有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心。
去到最近的医院,还好只是扭伤。但他仍不放心,让她脚不沾地地回到家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