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是无辜躺枪。
安已送走了两人,又回来坐下。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她的手牵住。
“安已,”他叫了一下她的名字,眼睛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怯意,“你是喜欢淮川,还是喜欢季轻舟啊?”
说不清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什麽。
他本来已经接受了他是淮川替身,可安已又说他就是淮川,当他因为安已相信自己就是淮川时,他又遏制不住那破土而出的贪婪想要更多。
安已眼眸含笑,她刚还在想象在酒吧里哭的季轻舟是什麽样子。
“是你啊,是季轻舟啊。”
季轻舟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紧了安已的手。
他说:“我是一个物理学博士,但是我的愿望和周总理一样——对于你,我希望有来世。”
所以即使你认为我是淮川也没关系,就当做我上一世的愿望在这一世实现了。
季轻舟住院的期间,安已的小说也进行到了尾声。
许多人被淮川和阿芸的故事吸引。
安已翻评论的时候,看到读者有一条留言,问安已有没有推荐的油纸伞。
安已便问季轻舟遮云的质量线恢复了没有。
季轻舟从密密麻麻的文献抽出身,回复道:“恢复了,请的老师制伞水平都很高,有他们严格把关,没有问题。”
他在医院待得无聊,让安已把电脑和他的专业书带过来了。
他看文献写论文,安已更新小说,硬是把休息恢复身体的地方变成了办公地。
导致鳕鱼来过之後再也不想来,她那次还捏着鼻子说:“病房班味儿太重,再多待一会儿,就把她熏晕过去了。”
安已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季轻舟也是,他一擡头,就能看见安已。
像是回到了他今年刚回国住在安已家的时候,可又比那时多了很多变化。
安已回复留言:遮云的油纸伞可以看看,有幸收到一把,质量不错。
阳光从窗户进来,午後的阳光不骄不躁,照得人身上暖暖的,那光在安已脸上打下阴影,他甚至可以看清安已脸上的细细的绒毛。
安已认真而专注的查看并回复着信息。
那些留言希望淮川和阿芸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快乐的生活,安已都一一回复:会的,他们会的。
这也是安已坚持创作的一个原因。
读者和作者的心在某方面或者哪怕仅仅某一方面达到同频,读者在作者的文中找到希望丶找到热爱丶得到力量,甚至作者藏于文字里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感被读者挖掘,因而引申出群体的情感共性。创作便就是这样借着文字达到心意相通完成浪漫的闭环。
“安已,”季轻舟突然叫了下她的名字。
她擡头,看到季轻舟的神色端正。
“你,”季轻舟话语滞了滞,“你愿意跟我去国外吗?”
安已稍纵间点头,仿佛着本来就在她的计划中:“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季轻舟心上半敞的门瞬间打开,让阳光彻彻底底的照了个透亮。
“是啊,不过我学物理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什麽?”
“我想回到过去,看见你背负的记忆,我想证明我和淮川一样爱你,我也想,见见过去的阿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