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霸道丶很紧密的姿势。
像拒绝分享的顽童,蛮横无理地独占她喜欢的玩具。
他差点没忍住泣声。
难道这不是喜欢吗,他委屈地想。
睡着了的人只剩本能,难道本能也会有假吗?
被子底下,他慢慢覆上圈在腰间的温热。
这麽多天来第一次,他放肆地丶毫无隔阂地感受着她的温度。
然後,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
-
燕昭醒来时,愣了好一会。
几日来头一次,怀里空空,没有人。
旁边枕上,他还睡着,整个人蜷缩在床榻最里头,离她很远。
像是生怕被她碰到。
她撑着头支起半身,眼角眯出了点危险的弧度。
这是……不装了?
从前怎麽没见他这麽大胆,敢从她怀里逃出去。
知道勾引没用,这麽快就变脸了?
一时间她生出股冲动,想立即把人叫醒,让他好好解释解释。但是一想到昨晚他满脸泪的模样,就觉得还是算了。
凶他,会哭的吧?
今天事忙,她没空看他掉眼泪。
书云等在外头,见燕昭出来,刚要汇报今日事项,可还没开口,就先被打断。
“叫人再收拾间院子出来。”
燕昭面色平平,语气没什麽波动,“今天就要。”
书云一愣,接着明白过来。
是要让玉公子搬出去。
可是……昨天不是还说先不换住处吗?
但她也只是疑惑,没再追问。
君心难测,她只负责照做。
今日燕昭确实忙。
各郡县调来的物资次第抵达,她带着人逐一查验,还要安排房屋修缮重建之事,规划筹备丶人手安排,数不清的琐事等着过她的眼。
天黑了,回到太守府,她又马不停蹄进了书房。
京中送来的奏折公文已经堆了半个桌面,一封封翻阅过去,夜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头疼。
最近几日都睡得好,她已经很久没有头痛的感觉。但或许是今日琐事实在太多,熟悉的闷痛再次在她脑门跳跃着炸开。
书云守在一旁,整理要发回京中的公文,听见书案後的人不停叹气,擡头朝她看过去,担忧起来。
又头疼了。
她犹豫片刻,从一旁匣子中取出个东西,递过去。
“殿下……还要不要这个?”
燕昭擡起头,看见了一抹浅蓝。
那个久违的药香囊。
从前她到了哪里都带着,随时需要拿来闻一闻安神,以至于书云到现在还保留着这一习惯。
然而事实上,她自己都快忘了有多久没用过这个香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