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当如何把控这无情道?”
付清玉却一怔,脑子里想了许多可能,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的境界比你也高不了多少,你的疑惑我解答不了,据我所知,现今存世的金榜高手,也都止步于先天之境,我们不过是在同一境界浸润的时间长短不同罢了。你的疑惑,也许,需要你自己才能找到答案。”
张镰默默点了点头,两人又肩并着肩往前走,一时无言。
这次,换付清玉默默看着张镰,见他一时皱眉沉思,一时面露凝重,又觉得十分有趣。
她有许久没这样认真肆意地打量张镰了,上一次,还是在去繁城的马车上,她看着熟睡的他,脑袋在车身的摇晃下一点一点的,像个啄木鸟,颇为有趣。
而现在,在武学之道上,他已成为几乎能与她比肩的人了。
付清玉突然有些好奇,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她一直想问却没有问出口的话:
“张镰,你为什麽喜欢我?”
这句话一出,付清玉有一瞬间愣住了,随即释怀,这确实是她早就想知道的。
张镰正专心思索她刚才的话,猛然听到这一问句,心跳差点漏了一拍。他有些错愕地擡起头来,却看到面前的付清玉一脸的认真,眸子中的神色也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无一般女儿家的羞涩。
看着她一脸的求知若渴,张镰心情突然大好,他爽朗一笑,道:
“我不知道,喜欢便是喜欢了。”爱了便是爱了!
付清玉一怔,她万万没想到张镰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个。
看着他毫不掩藏的真挚表情,付清玉脸上随即也溢出了笑意。
“我也是。”
说完,她咯咯一笑,步履轻快地朝前走去。
张镰神情一阵恍惚,只觉得面前闪现的笑脸是那样地美好,再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耳根便有了可疑的红晕,他好像,又被付清玉调戏了……
前方的女子笑声不断,愉快的氛围也感染了他,冬日里的雪似乎都暖洋洋的。
那女子的身影走地远了些,回过身来,冲着他招了招手,高声道:
“张镰,下次,你来凉城看我,可好?”
“好。”
张镰轻声应着,语气充满宠溺与温柔,心中一片柔软。
女子似乎听到了他的答案,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大踏步往前走,越走越远,隐约间还能听见她欢快的轻笑声传来。
张镰的心满满的,充盈着,仿佛他们此去不是分别,而是即将到来的下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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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日跟着付清玉,别了张镰,以为便会一路往尉国去,谁成想,将军兜了一个大圈,却又回到了丰庆城周围。
一名小巧温婉的女子似乎早已在林中等候多时,手上撑着的油伞挡不住逐渐大起来的风雪,许多雪花纷纷撒落在她的肩头。
张九日依言退到了林外,回头看去时,见那女子迎上来,深深施了一礼,将军的事情他不敢窥探,埋头退了开去。
“姑娘。”杞幼娘的声音有些僵硬。
付清玉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就在刚才,杞幼娘见她走近,已收了纸伞,雪花落在她乌黑的秀发上,上面的金簪闪着明晃晃的光,有些刺眼。她身上宽大的披风接住了漫天的风雪,似乎同时护住了她一般。
“起来吧。”
付清玉没有伸出手,杞幼娘却顺着她的话,站了起来。
“这几年,辛苦你了。”
杞幼娘一怔,这话从付清玉口中说出的一瞬间,她似乎有些自惭形愧,有些委屈,更多的却是一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渺小。
想到今日张镰的表情,她的心似乎被狠狠扎了一刀。
“你约我到此,是有什麽话要说吗?”
付清玉淡淡问道。
杞幼娘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带着一往无前气势,声音有些尖利地问道:
“将军此前书信所问之事,我已如实告知,不知将军此次到丰庆城来,有何目的?”
这话虽说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可她的语气却带着隐忍的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付清玉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那女子也倔强地回望着她,就如同几年前西山大营那夜,她的神态像极了只强行撑起架子的纸老虎。
可是,杞幼娘虽然害怕,心里却仍憋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即使明知道在付清玉面前,她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她只要一指就可以轻松地捏死她。
单这一分气魄,就比世间许多男子强上了不少,付清玉内心叹息了一声,人说物极必反,这弱女子却也有着一身的傲骨。
她缓了脸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