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说书的喜笑颜开道:“长唐药铺传回了新章节,这回必定大爆。”
“花前月下,东川侯与世子携酒共饮,梅影摇曳,暗香浮动,不过片刻,世子湿了衣衫。”
吃茶的琢磨过味儿,“这,这是在野外……”
“苍茫草原,东川侯与世子纵情赛马,世子恍惚间分不清是马背颠簸还是别的什麽……”
“马背骑射!”
“水榭边,酒香混合着梅香,东川侯画扇面,一不小心画到世子背上……”
“就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太对味儿了,妙,妙啊!”
果然如说书的所料,新章节一经推出,药铺茶客络绎不绝。
傅初雪小脸通黄,心道:沐川在哪学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一别两月,二人没有书信往来,仅凭话本传递思念。
话本通常是上一回纯情,下一回转到床上,茶客逐渐摸出规律,只在单日来,可今日明明是单日,内容也变得纯情起来。
“东川侯奉旨回都城,遥想初至延北,世子一身红袍在城墙相迎,似傲雪寒梅绽于冬日,只一眼便心动。一别两月,思念尤甚,恐睹物生情,遂折了很多支梅花……”
原来沐川对他是一见钟情!
傅初雪唇角上扬,抱着暖炉哒哒往家跑,沿途忽然耳鸣,街上喧嚣听不真切,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最近总是精神恍惚,也不知是怎麽了。
“哎。雪天路滑,祈安莫跑,小心摔了。”
“父亲,可有我的信件?”
傅宗摇头。
傅初雪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傅宗笑着捧来一摞信件,“虽没你的,不过从长唐传回的信件都有些特殊。”
傅初雪展开一封,只见其中夹着小小的梅朵,再展开一封,其中夹着枯萎的干梅花,下一封是盛开的梅花……
内阁从长唐传回延北的每封信中都有梅花。
傅初雪铺了满地的梅花,忽然觉着延北的冬天似乎没那麽冷了。
傅宗递他纸笔,“给回封信吧。”
沐川不写信,凭什麽让他先写啊?
傅初雪不知写什麽,又委实有些思念,将父亲赶出门,别别扭扭地剪了束头发夹在信中。
二人在话本中秀恩爱,枕边却空无一人,傅初雪産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弄了支小皮鞭,没事儿就抽秤砣玩。
今日,长唐来信,父亲说是给他的。
傅初雪一眼便认出苍劲有力的字迹,只有五个字:提防左平安。
无风不起浪,傅初雪决定去一趟军中。
席正青说:“上月左平安母亲病危,请假还乡,至今杳无音讯。”
看来左平安反水是因为母亲。
可就算能暂时保住母亲,当奸佞目的达到後,定要杀人灭口,害的沐川遭此无妄之灾。
来都来了,索性将疑虑一并问了。
傅初雪:“军中可有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