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屋外,红梅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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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竹在家中拘了三日,笸箩里晾晒着的葡萄都快变成葡萄干了,才被允许外出。
“嫂夫郎,葡萄已经全部碾碎了,接下来该怎麽做?”
刘小妹用手背擦着额上汗水,走到冷棚底下灌了一大碗冰镇绿豆汤,方才觉着活了过来。
青禾红梅也挂着一头汗,正拿帕子擦着。
“辛苦了。”宋听竹给二人倒了杯绿豆汤,继续说道,“跟烧酒一样,加入酒曲窖藏发酵就好。”
刘小妹听後奇怪道:“这麽简单为何旁人酿不出来呢?”
宋听竹道:“这法子也不知对不对,先试试再说罢。”
他心里也没底,小妹说得对,若是真如此简单,这葡萄酒便跟烧酒一样,被酒贩摆出来售卖了,可现下除都城跟府城,便是县里也少有,更别说镇上。
看来寻常酿造法子应当是行不通了。
果然,几日後宋听竹去观察,酒水已然腐败变质,闻起来比醋还酸。
“哥,咱们失败了。”红梅扭头,愁眉苦脸道。
宋听竹道:“无妨,想当初制作酒曲时,也是这麽一步步过来的。”
他笑着打气,“只要功夫深不怕做不成。”
宋听竹只当是酒曲比例问题,可一连过去半月也没试出合适的量来,转眼到了青禾大婚之日,宋听竹将事情放在一边,专心操办起青禾的婚事来。
田天儿二十五方才娶亲,田家对这门婚事可谓上心极了,操办得极其热闹,还请来戏曲班子提前一日便在村里唱开嗓。
大夥瞧这架势眼红的也有羡慕的也有,有几家差点同田家议亲的,瞧见婚事办得如此有面子,悔的肠子都青了。
“田家也是好起来了,听说光聘礼就封了五两银子,那赵氏还给置办了新房牛车,请的戏曲班子一场最少两百文,这一连唱三天,每个五两银子下不来!”
“要我说还是田家占了大便宜,你们也不想想,禾哥儿可是竹哥儿他弟,那陪嫁能少得了?田家出的这些银钱,到时候肯定会一文不少带回田家去。”
大夥想来也是,于是越发羡慕嫉妒。
“田老大今年二十有五了吧,禾哥儿才十八,他大了人七岁半,也是老牛吃上嫩草了。”
“可不是,就禾哥儿那样貌嫁去镇上也使得,他田老大以前亲都说不上,今朝也不晓得走了啥狗屎运,竟能撞见这麽一门好亲事。”
话说得酸唧唧,杨六婶实在听不下去,皮笑肉不笑打过招呼,便跟儿媳一道去了田家。
宋听竹与阮秀莲也在,杨六婶把来前听见的学给衆人听,赵春芳听後心里不痛快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叫他们羡慕嫉妒去,我得了这麽一个好儿夫郎,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工夫跟他们置气。”
“大妹子这麽想就对了。”阮秀莲笑呵呵,“快些收拾,明儿可就是大喜的日子了,今儿早早歇息,明儿有的忙。”
“哎。”
几个长辈又商量起婚宴事宜。
“嫂夫郎,来。”田乐招手。
宋听竹跟去杂间,便见乐哥儿举着一只飞鸢,表情神秘兮兮。
“嫂夫郎,给你瞧个好东西。”
说着旋了两下发条,而後将飞鸢举过头顶。
宋听竹心中正疑惑他要做什麽,便见那飞鸢在空中盘旋一圈,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鸟叫声,有花瓣自飞鸢腹中飘落。
他眼底流露出惊讶,没想到乐哥儿竟能做出如此绝妙的机关来。
“这鸟叫声你是如何办到的?”他好奇地问。
田乐双手叉腰,面上满是骄傲。
“我在腹部安装了一个小机关,只要齿轮开始转动,两个金属片便会相撞,发出类似鸟鸣的声音。”
“原来如此。”宋听竹不吝夸赞,“你在这一行确实有天赋,不做偃师有些可惜了。”
田乐儿耸肩,“我只爱做些小玩意儿,要让我研究那些高深的,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载人飞鸢我很有兴趣,也已经有了些进展,嫂夫郎快来看!”
他兴致勃勃给宋听竹展示这些日子的研究成果,二人聊到日头落山方才意犹未尽分开。
夜半,刘家小院内。
“怎麽还不睡,可是紧张?”宋听竹起夜,见後院青禾屋里灯亮着,敲开房门问。
青禾点头,“是有些。”
他不好意思道:“也是奇怪,已经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竟然会觉得紧张。”
宋听竹勾唇:“这份紧张是因为大天哥吧。”
青禾面上一热,垂下脑袋颇有些难为情。